第三十七章 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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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海交接在了一起,一片蔚蓝色中它们的边界都模糊了起来,让人难以分清,继续向上看去,便是那无比壮丽的天空,光芒仿佛不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这深邃的海底升起,数不清的光升腾着,它们透过云层的边缘飞跃,越过一重又一重的天幕,直达那未知的深空。 这是常人难以见到的景色,但在伯劳的眼中却已经有些腻味了,他放下了望远镜丢在一旁的小桌上,整个人瘫在长椅上,然后拿起一本书挡住自己的眼睛,遮住阳光。 这是起航的第六天了,一切都过的很快,好像伯劳昨天才刚从雷恩多纳港口起航一样,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红隼那个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挥手告别,好像可能几人一去不复返。 啊……这种事,谁知道呢? 以晨辉挺进号的速度来讲,伯劳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快要步入维京诸国的海域了,但被永动之泵改装过的船只有晨辉挺进号这一艘,其余三艘跟随的货船使用的还是现今普通的技术,完全没法跟上晨辉挺进号的速度。 所以船队只能放慢速度,漂泊在这无际的海洋之上。 海上的生活极为无聊,刚开始的几天还比较好熬,到了现在伯劳的心情已经开始烦躁了起来,不知道是曾经寂海行动带来的阴影,还是自身别的问题,伯劳和赫尔克里有些像,他们都极度厌恶大海。 海洋、辽阔又美好……只是它有些太辽阔与深邃了,让人感到无际的恐惧。 在伯劳看来脚下的大船实际上就是一座囚笼,它把每个人都囚禁在了这海面之上,更糟糕的是,现在它还正带着所有人走向那黑暗的海域。 寂海。 回忆刺痛了伯劳,他扯下盖在脸上的书籍,在长椅上坐了起来。 他面色惨白就像死人一样,哪怕有着阳光的直射也难以将其温暖起来,伯劳用力地揉了揉脸,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些,随后他抽出了腰间的武器,那把名为丧钟的左轮枪,似乎只有握着它,他才能在这大海上感受到一丝的安全感。 凝视着武器,银白的枪身映射着光芒,但握枪的手却只能感到一阵金属的冰冷,弹巢上鬼神的刻画依旧清晰,或许是辉光太盛,图形居然开始微微扭曲了起来。 “丧钟为谁而鸣……” 伯劳轻声呢喃着,仿佛这是一个魔咒,念出来就会唤醒什么东西。 “你果然是个恋物癖吗?” 声音突然响起,有人在背后说道,他打断了伯劳的思考,回过头,只见一个沙滩小哥正一脸惬意地向他走来。 沙滩小哥的全身都被打湿了,看样子刚从海里回来,头上戴着泳镜,身上则穿着花衬衫,扣子没有扣紧,露出满是疤痕的胸口,下身也是和衬衫配套的花裤衩,毛茸茸的大腿踩着一双拖鞋。 只见他左手抓住鱼尾,把一只肥硕的金枪鱼扛在了肩上,这个肥硕的大家伙好像还没死透,时不时地还抽搐一下,右手上则握着还在淌血的钉剑,就像鱼叉一样,上面还叉着几只小鱼。 见洛伦佐这个样子,伯劳的脸当即阴沉了起来。 海上的生活很是枯燥,很多海员在漫长的海上生活中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心理疾病,哪怕刻意地去找乐子,乐子也会逐渐消耗殆尽,所以船只上很多时候的气氛都是平静与阴沉,更不要说这一次他们还身负重任,心理压力更加沉重了几分。 但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异类。 洛伦佐这个怪人显然不适合用常理来推断,用他的话讲、“拯救世界是拯救世界,快乐的日常生活是日常生活,两者之间不冲突,所以哪怕在世界末日的前夜里,也要好好吃晚饭。” 于是在大家都一脸严肃地执行着自己职责内的事时,他在自己的腰上栓了个身,然后下海打鱼去了,还这样接连打了好几天。 说实话大家都还蛮羡慕洛伦佐这样,船上的无聊生活让每个人都很难熬,而洛伦佐这样的有趣行动,他们还做不到,毕竟普通人那么直接摔进海里多半就直接昏迷喂鱼了。 洛伦佐把今天的战利品一把摔在了地上,见它还蹦跶,又狠狠地摔了几下,直到再无声息。 “我可不是恋物癖。” 伯劳慢悠悠地反驳道,他平常很不喜欢和洛伦佐斗嘴什么的,因为他总是输,但这回不一样了,生活过于无聊,他也需要些事情来解解闷。 一想到这里伯劳就有股闷气,看看这该死的生活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真的吗?我看你都快亲上去了。” 洛伦佐坐在了另一张长椅上,看着他手中那把银白的左轮。 从洛伦佐认识伯劳起,他与这把银白的左轮便密不可分,仿佛他们是一体的,而在登上船后,这种情况更明显了,伯劳总是时不时地拿起这把左轮轻轻地抚摸着。 其实这还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伯劳抚摸左轮时的神态,他就好像在抚摸一个人,表情温柔但随即便变得凶恶了起来,好像要把这个人掐死一样。 “我只是……这把左轮对我意义深重而已。” 伯劳轻触弹槽,手指拂过鬼神们的脸庞。 洛伦佐的表情有趣了起来,不过在伯劳的眼中,怎么看都是一副该死的贱样。 “初恋送的?” 想想也不对,得什么样的姑娘能送出这东西。 伯劳的脸色也如预料中的那样,又黑了几分,这就是打不过洛伦佐,不然他早就想把洛伦佐丢下船了。 “讲一讲,反正无聊。” 知道有故事听了,洛伦佐一乐,追问了起来。 虽然起航了这么多天,但这几天的无聊已经成功地击垮了众人,哪怕洛伦佐也是如此,从红隼那里抢过来的骑士小说差不多都看完了,剩下的时间里大家也常聚在一起讲故事会,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打发时间。 “算了,不是什么好事。”犹豫了稍许伯劳回绝了洛伦佐。 “这样吗?” 洛伦佐显得有些失落,然后一把操起钉剑。 这阵势吓伯劳一条,他还想洛伦佐要威逼利诱,结果他挥起钉剑切起了脚下的金枪鱼。 多亏洛伦佐,这几天大家伙都能吃到极为新鲜的海鲜,也因为这些事,洛伦佐也学了一手切鱼的好手艺。 “要先来一块吗?” 只见洛伦佐切起一块鱼肉,便递向了伯劳。 “这是生的。” 看着血淋淋的鱼肉,伯劳连忙摇头。 炽白的焰火升起、转瞬即逝,手中的鱼肉也在瞬间被加热,表面微焦鱼香味溢散开。 洛伦佐挑衅似地看着伯劳,而他愣了一会,怎么也没想到洛伦佐会把用来杀伤妖魔的能力,用在这种鬼地方,随后伯劳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关于你之前寂海的行动呢?”洛伦佐又问道,“你可是这次行动的二把手,我的资深顾问,整个净除机关对于寂海最为了解的人了,都出发这么久了,也该讲讲怎么回事了吧。” “洛伦佐你……” 伯劳看着洛伦佐,一时感到了一阵难缠,更令他不适的是这个家伙此刻的一本正经。 刚刚还在扯各种烂话可现在又突然正经了起来,也不清楚洛伦佐是真的关心任务,还是针对自己,不……洛伦佐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很难去猜到他到底想做什么。 “来说说吧,伯劳,刚好我真的蛮好奇所谓的寂海。” 洛伦佐站了起来,他经常做出这种迅速的转变,明明身上还穿着可笑的花衬衫,但这严肃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跃出去砍人了。 “我去把蓝翡翠也叫过来,她也需要知道这些。” 洛伦佐说着拿起一旁染血的钉剑,然后拖起地上的死鱼。 看到伯劳还呆坐在长椅上,洛伦佐又对他喊道。 “你确定不进来吗?” “怎么了?”伯劳觉得有些奇怪。 洛伦佐则抬起钉剑,指了指他的身后说道。 “暴风雨要来了。” 伯劳看了看身后的海面,依旧一片宁静,天空晴朗,不见半点乌云,根本没有什么暴风雨降临的意思。 “猎魔人的感官可比普通人敏锐多了!” 洛伦佐就像知道他不会相信一样,又补充道。 …… 雨云开始汇聚,它们混搅在了一起,糅合成了一团庞大的风暴,就像相互摩擦的钢铁,阴暗的缝隙里迸发出电闪雷鸣,或许是过于沉重了,它们脱离了天空沉向海面,宛如坠下的铁幕,然后这铁幕缓缓移动着,卷起狂风巨浪。 伯劳望着舷窗外的天空,几小时前它们还是一片蔚蓝,结果现在便被风暴扭曲成了如此狰狞的模样,磅礴的暴雨倾注下来,大海也随之沸腾。 “多亏您发现及时啊!” 晨辉挺进号的船长对洛伦佐感激到。 “还好,还好,只是比较敏锐而已,抓鱼的时候发现气压有些不太对,太闷了,”洛伦佐说着也看向了舷窗外,表情略微地严肃了些许,“只是没想到这么剧烈。” “是啊,如果我们没有加速离开的话,我们可能已经被吞进去了,直面风暴可不是件好事。” 船长的脸上写满了后怕,虽然他是船长,但大部分的权力还是集中在洛伦佐与伯劳的身上,因此在洛伦佐的命令下,他很顺从地指挥其他船只一同加速离开。 “我在海上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风暴,简直就要吞食天地一样。” 船长心悸地说着,洛伦佐与伯劳这两个家伙可能不太理解,但对于船长而言,这大概是他近些年见过最大的风暴,好在它出现的位置离晨辉挺进号较远,而且他们也事先做出了规避,没有被影响太多。 如果直面这样的风暴,小船多半会在瞬间被掀翻,脚下这样的沉重的货船不清楚会怎么样,但多半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能体会,要不是它这么凶猛,我可能还真察觉不到。” 正因为这风暴的剧烈,才能让洛伦佐这种对航海一无所知的人也感觉到危险。 “那么麻烦你了,塔诺尔船长。” 洛伦佐向塔诺尔示意,塔诺尔则点点头,去指挥起了其他人,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刻,所有的水手都动了起来,把控着船只各个重要的部位,把私人的空间留给洛伦佐。 舱门关上,将门外的喧嚣隔绝,洛伦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了,伯劳在他的另一边,而他们中间则夹着一直沉默的蓝翡翠。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再有十天的时间我们就能步入维京诸国的海域了,也该研究一下任务,提前布置一下了。” 洛伦佐说着将海图摊开,上面已经事先标注好了很多符号,手指指在了海图的北部,那是一片冰川与群岛,而其的更北方则是一片被涂成黑色的海域。 那便是寂海,它位于维京诸国的更北方,将世界尽头完全地与凡人的认知隔离开。 “那么作为我们之中唯一一个了解寂海的顾问,伯劳该你了。” 洛伦佐把话语权交给了伯劳,自己难得安静了下来。 伯劳则看着眼下这张海图陷入了沉默,大概是内心争斗,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我对于寂海的了解实际上也不多,根据任务,我们之后会在维京诸国内搜寻一个真正了解寂海的家伙,他会成为我们的领航员,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总之,与其说我了解寂海,倒不如说我是寂海的归来者而已。” 他低垂着头,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沉了下来。 “那大概是在十年前的事了……” 伴随着伯劳的话语声的响起,窗外的暴雨雷鸣也一种奏响了起来。 洛伦佐觉得自己在声音里感受到了什么,有些相似,就像曾经的自己。 怒气?还是说绝望?他不太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经过了十年之久,这些东西依旧徘徊在伯劳的心里,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