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病情
安排好了这件事,宁芝也松口气。 她总要将孤笼镇安排妥当了,她虽然手里只有这么点人,但是这已经是她的基石了。 大伯病重,不知情形如何。爷爷年事已高,也不知会如何。 临京城变数越来越多,塔族人也随时会继续开战。 所以,她手里的筹码自然是越多越好。便是不能多,那么仅有的筹码也一定要安然无恙。 渭北。 将军府中,气氛一日不如一日。 宋夫人也病了好些时候了,只是将军病着,她死撑着罢了。 卢氏和张氏照顾婆婆,也是累的要命。宋氏不为难媳妇们,尤其是寡媳卢氏。 可是她们两个孝顺,又如何能不管不顾呢? 宁菘这几个月一直忙着,里里外外的一把手,可他终究不是个能运筹帷幄的人,很多事也做的不周全。 宁荨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帮着大伯处理事情。 毕竟他的的父亲身子尚可,他一时半会不在也还成。 只是这几个月过去了,隐约查出有内奸,可是却不能查出是谁。 一府上下不禁都觉得担忧无比。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损伤了一个宁苇那么简单了。 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渭北的内奸抓不出来,以后后患无穷。 有这么一件事,宁渊就算是躺着也是不安稳的,没找出这个内奸来,他如何敢接了长孙回来? 如今就把渭北交给宁蕴,他是绝不敢的。 可是不接回来,他又时日无多了…… 有这样的纠结,他身子更是江河日下。 最终宁家还是把苗先生送去了渭北,宁家最信任的一个先生就是他了。 苗先生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拖着日子,最好一年,最差……大约三个月。 倒是能从此叫将军歇着好生修养着,也许还多几年活。可是这话他都不能说。 这种情形,他说了有什么用? 这些年,但凡宁渊能想着身子,就不会把自己拖垮了。 一步一步的,从能治好,到不好调理,到不能调理,到无药可救,几十年过去,早就没有办法了。 苗先生哪里还有什么好药房?只不过调理些叫他吃的身上不那么难受不那么痛的药罢了。 实则对寿命是无济于事了。 这种时候,什么大补的药物都不如病人什么都不想好吃好喝好睡来的快。 可惜,那不可能。 苗先生想了许久,亲自休书一封,给宁芝送去了。 他也看出来了,小公子还是小,老公爷受不住了。除了跟九姑娘说说,也没地方说去了。 宁芝看了信,不声不响的沉默了好一会。 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实实际际听见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 提笔,只回复了宁蕴的近况,叫大伯安心养病云云。 然后,她就忽然想去找裴珩。 甚至要骑马去,她如今的马术其实还是不好,可是她坚持如此。 飞刃被留在了孤笼镇,她带着其他侍卫和劲武卫们,从孤笼镇起程,往左洲去。 最后还是李执将她抱上马,带她去了的左洲。她实在是不成,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已经抓不住要坠马了。 宁芝也不在意,去了左洲知道裴珩在军营,就往军营去。 自然没人拦着宁芝,宁芝径自进了大营里,径自往大帐去。 是有人通报,不过彼时裴珩正在和将军们议事。布防是经常要换的。 所以时常要商议。 宁芝进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已经停了。 宁芝勉强一笑:“打搅诸位将军了。” 众人忙道不敢,有都问了好。宁芝都见礼:“实在是宁芝无状了,只是找殿下有些事……” 辽将军一笑:“这有什么的?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再说了也都说完了。九姑娘就是太客气。” 因为之前大战时候宁芝的作为,所以将军们对她普遍都是很喜欢的,所以也不会介意她闯进来。 宁芝又谢过,众人才出去。 裴珩一直没说话,只是带笑看她。这会子没了人,才收回笑意。 “你怎么了?受委屈了?”裴珩方才就看出宁芝情绪不对。 何况时间就不多,这会子来,这是什么时候起程的?这大清早的。 “裴珩,我好难过啊!”宁芝说了一声,就扑进裴珩怀里:“你别问我,好难过啊!” 说着,就把头埋进了裴珩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哭了,只是没有出声,就那么一抽一抽的哭着,很快,裴珩就觉得胸前的衣裳湿了。 心疼蔓延上来,他没说话,只是弯腰将宁芝抱起来,依旧叫她埋在自己怀里,然后出来大帐。 有人瞧见,裴珩也没管,就这么将她放上马背,然后自己跨上来,又用斗篷将她罩住:“回去再哭。” 宁芝只管靠着裴珩流眼泪。 从大营回了皇子府,宁芝那点子眼泪也没了。 裴珩牵着情绪低迷的她进了前院,然后又抱住她坐下:“哭吧。” 宁芝本想笑一下,然后说他你傻啦?这哭打断了还能哭么? 可是对上他认真心疼的眼睛,宁芝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以为哭一哭也就罢了,他这么好呢,她还哭么? 可是事实上,也许是因为他太好了吧?宁芝的眼泪又一次冒出来。 靠在裴珩怀里,将这十几年的过往都想起来了。 甚至,从无端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的一切。 其实这些年,爹娘过世后,她很累,一直很累…… 想报仇会很累,谋划也累。担心爷爷会累,担心宁蕴也累。二哥没了伤心,大伯病重一样伤心。 想起爹娘哥哥更是总伤心。 可她知道,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自己的伤心说了又有什么用? 说了,爷爷他们也会跟着伤心。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赶路一夜,就想跟裴珩说一句我好难过啊。 然后被他关心一下。 最后,宁芝终究还是哭出了声音,呜呜咽咽,哭了好久好久。 最终自己停住,感受着后背上始终拍着她的手,然后闷闷的带着鼻音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啊?” 裴珩嗯了一下:“芝芝说不要问,就不问了。还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