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二十三章:也许,那只是一个梦
唐沁深呼吸了一口气,上一世在阮清晗清醒之前,她虽然过的煎熬,可因为能见到江云骥,能顶着阮清晗的身份和他做夫妻,她依然觉得满足,甚至想一辈子就那样也很幸福。 可所有的平静都因阮清晗的清醒被打破,如果她没醒,江云骥就不会死,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但是……”唐沁闭上了眼睛,似是非常不想回忆那些悲剧的事情,声音里都染上了明显的恨意:“阮清晗醒了,在我们结婚后半年,她奇迹般的苏醒了。” “我并不知道她醒了,阮家怕我不肯让位,一直瞒着我,他们把我骗到国外,制造了一场意外,想让我死于流弹,我中了枪,却没死,还幸运的遇到了军工厂的大boss,他救了我,把我带回了军工厂。 我在武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就留在了军工厂,替他设计武器,没有再打听过阮清晗的事情,想着这样各归其位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是占了她的身份,现在还给她,也是应该的。 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再相遇,所以在大马国撞见的时候,我们俩都很震惊,你那时候也以为我是阮清晗,我只能假装不认识你,你却非要抓我,后来我们俩为了躲恐怖分子的追击,被困在地窖里,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形,我因为受了枪伤也发烧了,迷迷糊糊的说了些胡话,被你知道了我代替阮清晗的秘密。 我以为你知道了之后会生气,但你并没有,我们脱困之后,你送我去了医院,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分不清你到底喜欢的是谁,跟你发了脾气,让你走,你才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高兴,我喜欢的人居然也喜欢我,我并不是谁的代替品,我高兴的一直哭,你就抱着我,安慰我,说我是个傻瓜,连这种事也分不清。 阮清晗也好,唐沁也好,不过是个名字,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跟她叫什么有何关系。 我觉得是啊,我怎么能那么傻,幸好老天爷让我们再相遇了,幸好我没有错过你,我不知道多感激上天。 我们在大马国待了四个多月,那边内战,你是代表中方去支援的,我就跟着你去打仗,你亲手教我枪法,我那么好的枪法都是你教的,那几个月我们真的很累,可也真的很幸福,我从未觉得那么幸福过,以至于后来我宁可一直待在战场上。 但是战争总会结束,各国士兵撤出大马国的时候,我也跟着你一起回了国。 你一回国就跟阮家摊了牌,你不追究阮家欺骗的行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跟阮清晗离婚。 阮家表面上答应了,可背地里,他们却把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交到了部队,并且因为我是军工厂的人,他们还污蔑你跟军火商私相授受,因为这事,你遭到了很多人的攻击,包括江家的名誉也因此受损。 那段时间你被停职接受调查,我们被分开羁押,甚至无法见面,他们总在逼我,想让我承认你利用军工厂犯罪,我不肯顺他们的意,他们就对我动刑,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还被一直想报复你的恐怖分子劫持走了。 他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你为了救我,不惜越狱,背上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你明知道他们挟持我是为了杀你,你还是去了。 你把我紧紧护在身下,子弹全都打在你的身上,我全身都被你的血浸透,我眼睁睁看着你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看着你被他们丢进大海里,我好恨啊,云骥,我真的好恨,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去陪你。 我在大海里拼了命的找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们说好了生死同命,我怎么能让你自己走,我得找你,陪着你,可我找不到,云骥,我找不到你,我太笨了,我为什么找不到你,我怎么这么笨……”唐沁好像陷入了上一世的悲愤中,眼睛猩红,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像决堤一样。 “我找不到你了,云骥,我找不到你了,你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找你,云骥你该去哪里找你,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不要藏起来……”她的哭声并不大,像猫儿一样低啜,可眼泪就像砸在了江云骥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砸的他生疼。 他把她抱进了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背,声音低缓:“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啊……”唐沁的情绪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大声的,放肆的哭起来。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要给你报仇,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杀了我的云骥,我再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害你了,我会好好保护你,云骥,我会好好保护你。” 她说的那些事,现在的江云骥没有经历过,说感同身受那太假了,可她的恨,他却深切的感受到了,他也知道,有些被她轻描淡写的事情,其实很残酷。 他知道特殊部门的用刑是什么样子的,他也知道恐怖分子折磨人的手段,她在这两件事上都是一句带过,可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可想而知。 唐沁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她都没有声音了,就在江云骥以为她又睡着了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她沙哑的声音。 “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吗,那些事,我们都亲身经历过。 江云骥沉默了一瞬,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也许,那只是一个梦。” “我多希望那些只是一场噩梦。” 唐沁话锋一转,声音凌厉:“可是,那不是梦。 云骥,我没办法把它当成一场梦,我做不到,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所有害死你的人,我全要他们死。” 江云骥没再说话,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唐沁说的这些荒诞的事情,对,在他看来,重生就是一件极其荒诞的事情,他没办法相信,至少没办法现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