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故作豪爽

    西门山庄的做法，让人心凉。

    在西门山庄危难时刻，嫡系弟子全部送走，却留下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人留在西门山庄，如此做法，又有几人愿意真心诚意留下来保护这西门山庄？

    现在袁培青吼出了大多数人想要问出的问题，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西门北风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听着袁培青的声音，西门北风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他双拳捏得紧紧的，那一双浑浊的眼神陡然变得清亮，其中丝丝缕缕的杀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冷声说道：“你要什么回答？”

    说话间，他一拳打向虚空，顿时一股音爆声从他的拳头之上传来，紧接着，他冷漠说道：“这个解释，你是否满意？”

    众人更为胆寒，谁也没有想到西门北风给出的回答竟然是一种威胁！

    这威胁对于众人来说，彻底让众人相信了袁培青的说法，是西门山庄放弃了他们，如今更是展现出了威胁的手段！

    看到西门北风那一拳，袁培青的脸上的悲愤之色更浓了，吼道：“北风长老，事到如今，你竟然以此来回应我们？西门山庄就一直把我们当做随时可以出卖的炮灰？”

    说完，不等西门北风回答，他又大声咆哮道：“如此西门山庄，不值得我保护，更不只得我留下来！”

    紧接着，他的目光移到了李元昊的身上，对他说道：“李元昊，你可见到了这西门山庄的嘴脸？你我从来都不是西门山庄的人，他们西门山庄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做过自己人！我们是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

    看着歇斯底里的袁培青，李元昊冷漠回应道：“袁培青，当初咱们几乎是同时加入西门山庄的，入门之前，你似乎正在被柳江帮的人追杀吧？那时候你不过是二流初阶的武者，若不是庄主相助，你又怎能逃脱柳江帮的追杀？”

    “哈哈，我承认当初是西门山庄救了我一命，至此我才留在这西门山庄。我加入这西门山庄十年，十年间任劳任怨，报答西门山庄当初的救命之恩，但是西门山庄对我的恩，我早就报完了！更何况这西门山庄把嫡系人员全部送走，而留下我们在这里送死，如此门派，又岂能让我心甘情愿的继续留下来保护！”

    袁培青的声音带着无穷尽的怒火，被西门山庄给抛弃，让他把对西门山庄的拥护之心，变成了毁灭之心。

    他现在更想那些对西门山庄有企图的江湖武者能够快点来到这西门山庄，最好把这西门山庄给平了！

    李元昊的眼中写满了失望，回应道：“袁培青，救命之恩，又岂能说报完了？”

    而后他又扫了一眼其他选择离开的人，又说道：“诸位，西门山庄对你们来说，都是有恩情的。而且这里是咱们曾经的家，如今家里有难，你们选择逃避，我不怪你们，我只希望你们离开此地之后，还能记得西门山庄这个名字。你们若是再次相遇，还请善待对方！”

    西门北风在也在此时说道：“诸位，你们都走吧，敌人马上就要杀来了，若是你们走晚了，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一脸悲凉，原本被袁培青一番话给说得心中杀意大盛，但是放到现在，他心中的杀意却是突然没有了。

    无论袁培青抱着怎样的目的，他的曾经，都算是西门山庄的人，即使此时对西门山庄充满了恶意，但换位思考一下，也就释然了。

    不是谁都心甘情愿的当炮灰，不是谁都有李元昊和另外九人那般忠诚，每个人面对问题的时候，都会给出不同的选择，李元昊和另外九人做出了选择，袁培青和其他人也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也许前者做出的选择在众人看起来很傻，但他们的那忠心，绝对是值得敬佩的。

    至于袁培青他们，即使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离开，却也不能代表着他们没有忠诚度，也许正如他说的那般，是西门山庄的做法令人寒心，以至于对这西门山庄失去了信心，所以选择离开。

    这番话会让选择离开的众人心中少生出一些愧疚，甚至是憎恨，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他们不会再活在‘西门山庄’的阴影里，他们离开之后，能更容易的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走吧，愿意走的，都走吧！”

    西门北风再次挥手，挥手的同时，他慢慢转过了身，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佝偻着身躯，迈步走向了西门山庄的大殿。

    袁培青看着西门北风那佝偻的身躯，神色复杂，直到他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气氛在此刻变得格外沉默，袁培青离开之后，其他选择离开的人，也都在此时陆陆续续的离开，不再原地停留。

    但大多数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有茫然，在西门山庄待久了，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许多人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直接之间把这西门山庄当作了家。

    如今虽然选择了离开，但真正走出家门口的时候，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李明，你离开西门山庄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能做什么啊！”

    “楚天，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我回家，回老家！从此以后，不再踏入江湖！”

    “哈哈，好一个从此以后不再踏入江湖，我也回家，我要回去娶他十几房小妾，快快活活的过我的日子，从此不再理会这江湖之事！”

    “学得一身好武艺，不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吗？我回去之后也要找几房小妾，好好的过我的快活日子，肆意我的人生！”

    “……”

    一个个武者故作爽朗的大笑起来，一时间，大笑声充斥在西门山庄的门口，可在这大笑声之中，若是仔细去感受的话，却能感觉到无穷尽的迷惘和悲凉之意充斥其中，那笑声，大多都是强颜欢笑罢了。

    李元昊和另外九人站在前院门口送行，听着离开的武者那时不时冒出来的故作豪爽的话，他们都沉默了下来。

    离开的人之中，没有多少人选择收拾行李之类的，大多都是空手走出了西门山庄，孑然一身。

    没多久，刚刚还人头涌动的前院，此时就剩下李元昊九人还站在院子之中。

    “李元昊，他们竟然真的走了？”

    在李元昊的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开口。

    他知道西门北风的那番话说出来之后，肯定会有人离开，但是却没有想到，离开的人会这么多。

    不等李元昊回答，这中年男子又自语道：“他们难道就不惦记着西门山庄曾经的好？”

    “没有必要挟恩图报，再说了，很多人当初加入西门山庄，是看中西门山庄的名声，如今西门山庄自保都困难，他们选择离开也无可厚非。”

    李元昊说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而后又看了下另外八人，说道：“咱们既然选择留下，也等于是选择了死亡，不过各位既然都留下来了，那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把死亡放在心上，但咱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趁着那些敌人还没有围攻过来，我们可以先做局了！”

    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狠意，而后继续说道：“咱们一起去收集猛火油，到时候给那些胆敢来犯西门山庄的家伙一个教训！”

    ……

    十里坡。

    白天的十里坡显得有些热闹，在官道的两旁，尽是酒肆和茶馆，可供武者解乏。

    袁培青从西门山庄离开之后，便选择踏入宛城。

    离开了西门山庄，对于他来说，便是离开了一个是非之地。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忠心之人，忠诚和利益相比，利益永远是在忠诚的前面。

    走在十里坡的官道上，他不知道以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此刻他更担忧的是自己会不会遇到仇家，毕竟加入西门山庄之后，也和其他的势力有过冲突，而他做人比较绝，对于敌对门派，一直都是赶尽杀绝。

    比如说那柳江帮，当初追杀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加入了西门山庄，最后更是亲自带人去灭了那柳江帮，诛杀了柳江帮帮主。

    但传闻那柳江帮帮主还有一个弟弟，乃是江湖二流巅峰的高手，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恐怕早已经踏入江湖一流行列了。

    若是这一次遇到了他，自己能够活下来？

    一想到这些，他心中就忍不住恐惧，最后干脆下定了决心，心里暗暗说道：“不行，得去宛城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了！”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十五人同行，都是从西门山庄离开的武者。他们和袁培青的目的地相同，但目的却不相同。

    有人在宛城买了房子安了家，也有人想去再温宛城一遍，然后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也有人是鬼使神差的走向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