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吹牛

    走了一日，前面来到一方大湖，此湖占地极广，几乎一眼望不到边，湖上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成群的灰雁青鸭在湖面上下飞舞，好不热闹。

    这些邓州庸平日大多在山里打转，哪里见过这样的大湖，都是啧啧称奇，更有不少人趁着行军歇息的空当赶到湖边掬水来喝，好象要沾沾湖神的灵气。在湖边劳作的渔夫渔娘看见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都掩口而笑。

    秋明对郭嘉道：“这里是云梦泽的东端，被称作洪湖的所在，历来风调雨顺物产丰饶，是有名的鱼米之乡。”

    一名老渔翁在舟上抬起头来，叹气道：“什么风调雨顺？这鬼地方一年三涝，稻米难熟，湖中妖兽横行，我们都只能在浅处捕鱼，也捞不上几条，连糊口都难。如果不是知道其他地方也都差不多，附近的人早就离开这里了，还说什么鱼米之乡。”

    听见老渔翁的话，附近的渔民们也纷纷点头帮腔，不但对秋明完全不认同，甚至还有人怀疑秋明这么说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秋明也懒得多与他们争辩，张口唱了起来：“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四处野鸭和菱藕，秋收满帆稻谷香。人人都说天堂美，怎比我洪湖鱼米乡。”

    这首歌曲调优美，旋律流畅，而且多处运用衬词，正与荆楚流传多年的民歌小调相符。这些渔民世代生活在洪湖岸边，歌词中的每一句都能勾起他们丰富的联想，打动他们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当秋明唱完一遍，看见他们意犹未尽如痴如醉的样子，忍不住又唱了一遍，这一次，许多渔民都跟着唱了起来：“人人都说天堂美，怎比我洪湖鱼米乡。”

    老渔翁几步从舟上跳下来，拉住秋明道：“此歌是何人所作？当真是写得极好，我洪湖，唉……”。说不了几句，他老泪纵横，竟然泣不成声了。

    秋明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理会过知识产权之类的事，此刻自然当仁不让地摸着鼻子道：“我少年时曾游历荆州，此歌本是我经过洪湖之时所做，倒也不算什么。”

    老渔翁立刻露出钦佩之极的表情，正要对秋明再次夸赞，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吹牛。”

    秋明转头望去，只见方才的合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许多人还在痴痴地跟着唱了一遍又一遍。在人群中，数名女郎格外地引人注目，她们衣着华美，一看可知是出自大户人家，而刚才的声音，就是出自其中一名女郎怀中抱着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年纪极幼，看上去连路也是走不稳的，只好被人抱在怀里。她头发枯黄，脸色黝黑，本来说不上有什么好看，只是在眉心处点了一颗红点，让她的五官到底显得有些生动起来。小女孩手舞足蹈地似乎还要再说什么，抱着她的女郎笑着道：“阿丑，你可是皮又痒了，看来上次打得还是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