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被支配的恐惧
李轩低头检查试卷，心无旁骛。 时间流逝，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 同学纷纷从座位起身离开，走得很随性。这种竞赛题属于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不会做再怎么想也是徒劳，有了这个觉悟不会恋恋不舍。 吴达伸了伸懒腰，顿时有一种解放了的快感，不过起身的时候，却注意到前桌李轩的试卷，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李轩的试卷每一道题都写了答案，填空题就不说了，关键的解答题李轩也给出了解答，字迹工工整整，一行行，密密麻麻，不像是瞎写。 吴达望着李轩的背影，陷入怀疑之中。 靠，难道说这些题很简单？ 等到吴达出考场，第一件事就发朋友圈，表达震惊的心情：“参加朝阳杯数学竞赛，考试结束时，看见刚才坐在前面的同学，大题竟然全做……” 李轩考完后有些口渴，就到小卖部买了瓶水喝。等到走到操场，考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是梁智慧和陪同他的小伙伴还在，交流这次考试。 “我好多道题没做。” “我虽然是做了，但一点把握也没有，都是瞎写的。” 高一竞赛组几位同学在唉声叹气。 梁智慧一语不发的站在旁边，看起来神思不定，他的脑海在快速想着这次他能考几分，特别是最后一题他总觉得他漏掉什么关键点。 说来他在初中就参加过，类似这种杯字命名的数学竞赛，所以他知道，所谓朝阳杯，和高中数学联赛相比没有什么含金量，含金量差别体现在难度。 对于真正的数学天才来说，没有考满分都是失误，他记得他初中小学参加类似的竞赛的经历，杯赛没有考到满分，都拿不到一等奖，只能是二等奖，而三等奖泛滥到每个班级几乎都有的地步。 虽然到了高中，数学的难度提高，不过杯赛的难度在那里，他丝毫不怀疑有人能考到满分，就像赵老师之前说过，李轩有考满分的可能性。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许试卷上任何题有疏漏。 正思索间，梁智慧见到了李轩来了。 李轩像是考得不错，表情比较惬意的，手里拿着一瓶水，边走边喝水，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下。 李轩看到小伙伴，显得有些意外，“考完了，还讨论什么答案，走了走了。” 李轩来了，梁智慧终于不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忍不住很关切问：“李轩，你考得怎样？” 周围同学看到梁智慧异常的表现，不由看向李轩。 李轩一怔，目光在梁智慧脸上，顿了两秒钟。如果说还行，到时候考得很好，就显得虚伪，可是如果说很好，万一打脸就丢脸了，这种问题着实很难回答。 不过李轩心想，他自我感觉一向挺准的，这次感觉不差，考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话到嘴边就成了，“不错吧。” 梁智慧抿了抿嘴，眼神凝肃下来，李轩说不错，意思就是考得相当好，他心底忽然有不妙预感，这次李轩考得比他好。 …… 一个星期之后，一试的成绩出来。 出成绩的第一天早晨，就有人在传，朝阳杯数学竞赛，二中有人考了满分，还是高一的。 乔思菱没参加数学竞赛，对这些不了解，她在课间认真地做题记笔记，听到身后同学在议论这件事。 她所在的一班是实验班，数学竞赛组的同学不少，说到组里有人考满分，竞赛组同学除了羡慕嫉妒就剩下惊叹了。 “无奈了，平时数学考试满分也就算了，连数学竞赛也有人能考满分，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梁智慧太牛逼了，简直和我们不在一个位面。” “不是梁智慧。我一开始和你们一样，听到这次朝阳杯有人考了满分，理所当然以为是梁智慧，毕竟上次月考梁智慧数学也考了满分，结果我去问了老师，你们猜怎么着，老师竟然说满分的是李轩……” “你说是李轩？” “是啊。” …… 正在讨论的同学忽然集体陷入了沉默。 上一次月考数学试卷，梁智慧考了满分，李轩则考了145，还差了五分。不过，这能解释为粗心，或者跳步骤被扣分。 而数学竞赛试卷难度更高，才更能反应数学的真实水平，数学竞赛试卷都能考满分，写高考试卷都轻而易举，区区一个月考试卷又算得了什么。 乔思菱听到是李轩，没忍住回头看了身后同学一眼，目光怔怔的。 梁智慧数学竞赛厉害，她是知道的，数学次次考满分，英语平均分三十分，偏科如此严重，整个年段独他一人，也算鼎鼎大名，不过她不知道李轩也参加了数学竞赛，貌似比梁智慧还厉害？ 她咬了咬唇，问：“你们说的是十二班的李轩？” 那同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问他，回答，“对，就是那家伙，上次理综第一的李轩。他真是牛，数学竞赛都能考满分。” 乔思菱点了点头，收敛心神，低头默默记笔记。 也许这就是天赋吧。 她手中的笔紧紧握起来，心底有些羡慕。有些人只要稍微认真起来，就会一鸣惊人，再认真一些就会扬长而去，将其他人远远甩开。天赋一词，就足以解释李轩进入高中突然表现得抢眼的原因。 她月考和李轩在数学考相同的分数，不是因为和李轩水平相同，而是因为试卷限制了李轩的发挥。 羡慕不来这种天分，很多人以龟兔赛跑来说明勤能补拙，但事实上，兔子如果足够努力的话，就真的没乌龟什么事。 怕就怕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往往比你还更努力。 如果数学竞赛能在全国拿到奖牌，能拿到全国顶尖高校自主招生名额，她也知道这是一条捷径，不过现在课业已经很繁重了，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在保证成绩不退步的情况之下，还能在竞赛中出成绩。 她的目标就只是高考。 …… 实际上梁智慧朝阳杯一试的成绩不错，考了九十五分，不算李轩的话，他就是最高分，就连高二的学生也不如他，最高分和梁智慧差了几分。 可这次李轩爆发了。 这一则消息挺令人震惊。 因为高二才是竞赛主力军，但是这一次竞赛，意外的最高分不是高二的，高一学生成绩比高二还好，不止一个，甚至考了满分。 数学组的老师提到这件事只能发出惊叹了—— “满分？” “真的厉害，就算我们这些老师去考，也未必能考满分。” “赵老师带出来的。” 而上班的时候，听到同事的赞叹，赵东明心底别提多么暗爽了。 带队高二数学竞赛组叫陈光，陈老师听到这些赞叹，表情都不太自然，但是他能说些什么，高一出了个满分，风头正盛，他带队的学生都比下去了，只能选择充耳不闻。 赵东明看到陈老师一整天眉头深锁的样子，知道陈老师今天心情很不好，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 赵东明拍着陈光的肩膀安慰，笑容满脸：“哈哈，陈老师，我这也是运气。没办法，学生太聪明，像我这种指导老师只要会喊666就好了。” 陈光：“……” 被安慰后陈老师心底更郁闷，去给高二的那群小崽子上课时候，不好的心情就流露出来。 他在课堂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说你们，平时数学不好好学，连高一的学生都比不过，我听说人家在十二班，最差的班级，看看人家李轩，再看看你们，唉……” 而高二的学生不知情况，听到老师的话是一脸懵逼，露出这特么是谁的困惑表情。 有些高二的好奇宝宝就过来问高一学生。 高一的学生顿时就乐了： “你们不知道这次朝阳杯数学竞赛一试，我们高一有人考满分？也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高二不行啊。” “哈哈，这是要笑死我，终于高二也难逃魔掌，开始感受到被那个十二班所谓的差生支配的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