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进京
数学就是要不畏惧，有兴趣才能走得长远。 其实林雪芮知道，在这个数学竞赛班中，未来大多数同学不会从事数学研究，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在课堂上，就不止一次说过，数学是一切学科基础，学好数学走进其他学科，将数学应用到其他科目上也是一条出路，比如数学和工程科学，数学和社会经济科学。 奥数金牌也未必要去研究数学，可以转到其他系。北大教授姜伯驹，作为近代中国数学开拓者之一，她记得她的教授就是这么说过，华夏向来重视经验，轻理论，科学界也欠缺对数学的理性认识，不像国外科学界和工程界和数学联系那样紧密。 华夏要改变“数学就是培养数学家的观念。” 一般人眼里也是，奥数金牌将来非要做研究数学，那是对数学理解不够，本科基础学科毕业转其他方向研究生其实是很吃香的。 下课后，林雪芮径直走了，李轩追了上去：“教练等一下！” 李雪芮回头：“怎么了？” 李轩恳切地说：“你这个陈氏定理的论文能不能给我一份。” 这种论文一般保密性很高，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没有进入那个圈子，在网上根本找不到，能找到下载也是要花钱。 林雪芮笑了笑，将论文放在李轩手里。 李轩这才满意，小心翼翼地收好论文，他现在看不懂这论文，但是终于会有一天，他要看懂这篇论文。 这时林雪芮又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一本书要给你。” 李轩依言跟上。 在去教研室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是林雪芮在问，李轩回答。 李轩的数学进展在她意料之中，远超了身边的同学，林雪芮从聊天了解到，李轩这几天已经刷完了潘承桐的《初等数论》，其他的科普书、竞赛书也看了不少。 林雪芮越发觉得李轩天赋过人，理解能力超群，比她高中时天赋强多了，心里有打算专门培养李轩，给出了一些建议： “同余的概念一定重点理解，这在初等数论中很重要，很多问题可以转到同余上来解释。” “斐波那契数列和杨辉三角性质就那么几个，以往竞赛考得太多了，对于高手来说，有点属于送分题，CMO不会考杨辉三角这样简单的问题。” “趣味性、科普之类的书，看看就好了，提高下兴趣，不要沉迷在里面，表面很强，数学还是要多思考，多做题。” …… 李轩表示明白。 《初等数论》这本书很经典，纵然李轩脑子比以往好了太多，也看了很长时间才完全理解，将知识融会贯通，比如费马小定理是欧拉定理特殊情况。初等数论的知识是简单，就是书本上习题还没全搞明白。 至于其他书难度不大，就没有花费很多时间，从这个方面上来说，高中学校图书馆的数学书的确是有局限，科普居多，就算有竞赛书，题目也是比较老旧。 潘承桐的《初等数论》，在竞赛圈很有名气。现在竞赛班的学生，全部在吃这本书。 两人到了教研室，林雪芮翻了下课桌上的书，找到了一本《哈代数论》递给了李轩：“这本是《哈代数论》，拿去看，系统学习数论。” 李轩心中感激，接过书，“谢谢教练。” 林雪芮继续说：“然后是习题册，王连笑编著的《各国数学奥林匹克中的初等数论试题集》，国外著名的学者jean编写的《经典数论中的1001个问题》，还有刘培杰的《初等数论难题集》，这些题目技巧性很强，涉及的知识却很少。” 李轩没看到习题册，有些奇怪。 林雪芮笑着说：“我没有，这几本书需要你自己去网上买，够你研究一段时间了，吃透了其中技巧，高中数联赛复赛的数论题目难不住你了。” 李轩点了点头，拿起笔把书名记了下来，准备回家上网，立刻买回来看。 …… …… 时间流逝着，为期一周的朝阳杯冬令营要开始，李轩也是时候出发前往北大。 在动车站，六个学生背着行李，在原地等待动车到站。能去朝阳杯冬令营的，不止是朝阳杯的全国十强，此外也可以在网上报名，只要数学成绩优异，学校推荐，有能力都可以被选拔上。 这六个前往首都的学生，都是省内选拔上来的数学尖子，大部分来自华附中、鹏中和实验中学。有一人李轩见过，就是朝阳杯省赛区的第二名欧阳哲，作为上届的国集队选手，他的名气在竞赛生中很大。 “欧神，你什么情况，怎么被二中的学生给干了？”说话的眼镜男是曹嵩，来自华附中的竞赛生。 朝阳杯数学竞赛赛制不许高三学生参加，作为高三学生，他没法参加，因为高中数学联赛要到了，为了提高数学水平，他也报了冬令营，来自华附中，毫无意外被选拔上了。 高三竞赛生毕竟比高二多学了一年，总体实力比高一高二强劲，曹嵩高二就拿了省一，进入了省队，几乎算压制了全省所有竞赛生，在全国范围也是极强。他用功了一年，这次也是打算再冲击下国家队。 欧阳哲平静地道：“哪有那么多问题，技不如人，输了一次很奇怪？” “这么说，李轩比你强？” “那我就不知道了。在朝阳杯，他就没做出一道压轴题，其他全做出来了。我只知道他基础很扎实，一试二试都能考满分。“ 曹嵩听了若有所思。 到了高中数学联赛，李轩怕也是他强劲的对手，毕竟来说他也没法确保满分。因为省队就录取六人，肯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他有些在意。 一旁的周乐乐一直在听着，他也是被选拔上去的实验中学高三生，当然了他来了，纯粹是想去北大玩，没别的心思。 他来到动车站，刚见到欧阳哲本人，对欧阳哲的数学实力很佩服，忍不住插嘴说：“李轩肯定没欧阳哲强，一次考试说明不了问题，可能是运气成分。历史上二中的数学竞赛最好就CMO金牌，没听说过有人进过国家队，欧阳哲可是未来国家队成员。” 上一届CMO，欧阳哲就差了几分，就能入选六人国家队，代表了华夏去国际赛场，欧阳哲再学了一年，他肯定欧阳哲能进国家队。 不是看不起李轩，而是因为粤省在数学竞赛上只能算中上，和鄂省这类强省有一定差距，一个省有两个国家队实力的情况太匪夷所思，他有些不信李轩有欧阳哲的这种水平，更愿意相信李轩是纯粹靠运气。 欧阳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李轩，他初中没学过竞赛，上了高中才开始学数学竞赛。” 就是这句话，让曹嵩和其他人一愣，不敢相信。就是天才，进步要讲究基本法，比如欧阳哲，虽然是高一进入国家集训队，成为全国最强60人，但他在初二就开始学数学竞赛了，实际也学了两年。 在场的人大多数高一开始学，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被虐了两年，高三才有这样拔尖的实力，就没有听说过有人高一学数学竞赛，立刻就爆发。这种天赋，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不可能吧！” “学数学竞赛一年能拿朝阳杯一等奖就很了不起，李轩就算从初三暑假就开始学了，也就半年出头时间，有些夸张了。” “没错，也许李轩初中就悄悄学数学竞赛，谁知道呢？” “……” 欧阳哲第一次听也是不信，可是他初中同学金乐天，就在二中，金乐天说李轩就是高一，在老师的要求下才开始学数学竞赛，初中之前奖都没有拿过。 就在这时，欧阳哲看到一个人影，忍不住说，“李轩来了。” “擦，女孩？”周乐乐也看到李轩，惊了。 “不是，是男的。”欧阳哲摇头解释。 这时李轩按照网上约好，到了候客区，举目四望，很快看到朝阳杯的牌子下聚集的一群年轻人，走了过去，“你们好，你们也是参加朝阳杯冬令营的？我叫李轩，羊城二中。” 曹嵩心底没有小觑李轩，笑着说：“你好，我是曹嵩，来自华附中，今年高三。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欧阳哲，鹏城中学。” “我，周乐乐，实验中学，我纯粹来打酱油。” 不多时，欧阳哲在企鹅建了个群“粤省朝阳冬令营群”，让这里的同学都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