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塔楼
吴忧散开神识一路御空飞行，脚下是一处处僻静的村落，偶尔越过几处热闹的城镇，最后穿越过茫茫原野，所经之地似是无边无际一般，极为广袤无垠。 几日之后，他飞行至一片原始森林的上空，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修士气息的存在，森林中也没有妖兽的踪迹，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以特殊方式存在的凡俗国度。 他俯瞰着整片宁静致远的灰气世界，心想只要习惯了这灰气弥漫的环境，生活在这里倒也安详惬意。 从进入这片灰色的世界中算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半年之久。 他身形一闪，落在一处高大的原始山峰上，一个月前他发现这片区域的灰色气体极为浓郁，好奇之下飞临此地一探虚实。 放眼望去，周围的景致依然是灰色气体凝实所化，这座山峰是这片数万里疆域的至高点，四周悬崖万丈，峭壁料峭，浓烈的灰雾在其中汹涌缭绕，如同仙境。 身临顶峰，方才看到山峰的浓雾中矗立着一座直冲云霄的建筑，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座雄伟的仙宫，普通的凡人是根本不可能攀爬得上来的。 细探之下，才发现这是一座环状的‘塔楼’，占地十丈有余，塔楼之上每隔数丈的层级处镶嵌有一颗乳白色的珠子，浓郁的灰色气体从珠子内散发而出，磅礴的气流波纹向着四周荡漾而去。 “难道这里是灰色气体散发的源地不成？” 吴忧悬浮在半空中，一脸惊异地观察着那诡异的珠子，心中发出这样的疑问，那珠子足有脸盆大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其上散发出来的磅礴能量，如同巨龙拱珠一般在吐息。 他扫视一阵后，引动神识穿透过厚厚的塔墙，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心中越发的惊奇为何会这样一处鬼斧神工一般的地方存在。 他略一沉吟，身形一闪，往塔楼内飞去，刚一钻入只觉塔内的灰色气体已然浓稠到了实质，如同坠入了一片灰色大湖中，磅礴的气体如潮水一般从毛孔中钻入。 他知道这灰色气体于身体大有裨益，索性也就没有去阻止，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灰气在汇入身体之后，经过血液经脉的洗涤，最后居然全部朝着头部处的识海位置涌去。 不过片刻时间，他立刻感觉到头部识海的变化，只见在识海的上空渐渐生成了一汪拳头大小的金色小湖，湖水碧波荡漾，如同一轮璀璨的明月高悬当空。 “这…”很快他发觉耳目陡然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心中又惊又奇，道：“莫非这灰气有助于神识的培养?” 想罢，他继续又往塔楼的更高处走去，从下往上看去，通往塔尖的雾化状的阶梯，恍若一道浑然天成的天梯直达霄汉。 约摸一柱香时间过后。 吴忧踏着云梯，攀爬到塔楼顶端，上面是一处大约三丈见方的平台，平台上依然充盈着灰色的气体，汹涌翻滚，如同一片灰色的汪洋。 仔细查探之下，发现平台正中间有一道一丈大小的水池，其内汩汩地冒着液化的灰气，充满着澎湃的能量气息。 在水池的四周，极有规律地竖着八根一人合围不过的圆形立柱，立柱之上雕刻着如同道文一般的诡异图案，其上散发着阵阵神霞之光，令人目眩神迷。 立柱之间彼此有一道神华牵引相连，从整个布局来看，塔楼外乳白色珠子所散发出来的灰气正是通过这些立柱牵引而去的。 “倒很像是一道庞大的阵法…”吴忧心中略有所思，不过眼前的阵法比他所认知的要复杂太多：“兴许它已经远远超过了阵法的范畴。” 就在吴忧沉吟之际，水池的灰气中忽然缓缓凝聚出了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只见他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盘膝而坐，浑身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似是一座万年玄石从灰色雾气中凝练而出。 吴忧心中一阵惊疑，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对方看起来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不过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能出现在此地的人又岂会是寻常之辈。 “年轻人，你是数千年以来第三个来到‘玄门’的人类。”老者双目紧闭，突然悠悠开口，其声音悠远而沧桑，如同身在万里之遥。 只是吴忧听在耳中却如同暮鼓晨钟一般，直击其心魄，令其灵台神魂一阵颤抖，似是要离体而去。 他一脸惊骇地盯着虚幻身影的老者，全然没料到对方居然是一个活人，他很快断定眼前的老者不是没有修为，而是修为已经到达了自己所无法想象的高度，才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缥缈感觉。 他强行镇定住心神，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对着老者躬身，道：“还烦请前辈能解答晚辈心中的疑惑…”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虚幻身影老者才彻底睁开微阖的双眼，眼眸浩瀚如星辰，深不可测，他似是知道吴忧想要问什么，低声自语道：“‘玄门’是通往第四界的唯一通道。” 老者惜字如金，说完这短短一句话之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随之其虚幻的灰色身影也渐渐隐去，如同冰雪消融一般，逐渐与四周的浓稠雾气化为看一体，最终消失不见。 “第三个人类” “玄门” “四界” “自己又为何会进入此地…” 吴忧的心中有太多疑问，想要仔细询问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