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狗有风险
穿过十丈巨剑所在的门楼，里面就是江氏的地盘。 门楼里面，有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个叫江宏，乃是西院管家的大儿子，十八岁年纪，功力修为已是四重天巅峰，虽然只是旁系，但地位极其不凡，他父亲是西院管家，掌管财权，是西院院主三长老的嫡系爱将。他本人则紧跟三长老的儿子江风，唯江风马首是瞻。 江风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出面，江风作恶多端的事，他顶缸。象他这样的人，西院三长老父子怎会不喜欢？时间长了，三长老对他印象极佳，甚至有收他为弟子的想法。 江宏对宗系嫡系，象狗一般温顺，对宗系之外的后辈，如严冬一般的残忍无情。当然也有例外，例外就是江昊。 江昊也是嫡系，而且是最正宗的嫡系，不过他这个嫡系跟别人完全不同，在打压江昊这个问题上，族中七大巨头的后辈子孙，非常罕见地达成了一致。所以，江宏就成了摇旗呐喊最积极的一个，每次羞辱江昊，他都会得到族中二世祖的好评。 在江松击破江昊丹田这件事中，江宏乃是始作俑者，强暴之策就是他想出来的，他兄弟江松实施的，当然也是得到所有二世祖共同赞扬的。——这釜底抽薪的计策实在是太妙了，让人拍手叫绝。 据说连族中高层长老都觉得这计策不错。 江昊顺利地废掉了，所有的事情都很圆满，就在他们觉得已经彻底将五个月后的“成年礼”完全颠覆的时候，今天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江松、江远扬、江兵三个年轻俊杰居然被江昊废掉的。 这件事情一出，江宏第一感觉就是兄弟失手了，江松当时废掉江昊一定没有成功，否则，决不可能出现这种变数。 第二感觉是愤怒！这个废物居然敢反击？而且反击得这么狠，一举废掉三个人。 第三感觉就是：今天是江昊的死期！只要他回来，皇帝老子都救不了他！ 有这感觉的不止他，后面的台阶尽头，小亭子里坐着的江风更有这感觉。江宏兄弟俩是他的狗，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小小废物江昊，居然敢反抗？如果不严惩，岂不被其他宗系笑话？自己可是自命宗系前五十的骄子，岂能失这个颜面？ “他回来了！”身边一个女子轻声道。 她正是杜素心，她盯着远处慢慢走来的那个年轻人，心头并不平静。 当年，她可是下了大力气勾引江昊的，江昊对她也是很有好感的，要是风向没变得那么快，两人成就好事的概率非常大。如果真的那样了，现在这个结局，对于她而言绝对是一场恶梦。她没有跟废物江昊发生实质性关系，现在看来是最大的幸事。 她及时转向，倒向了江风，无比的英明。 但在强暴事件中，江风将她推出去做那个诱饵，她却很难开心起来，虽然只是一个计策，但她还是看得出来，江风根本不重视她，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丢那丑？ 小人物想得到重视，何等的艰难？自己哪一年才能真正出头，也成为大家族中受重视的那一员？满足江风的要求跟他上床吗？风险好大，江风压根儿不是负责的人，没上床他还有几分兴趣哄着她，一旦满足了他，指望他珍惜她纯属妄想。杜素心刹那间心事百转千回…… “废物！你还敢回来！”前面一声大吼，那是江宏咬牙切齿的声音。 几个人将江昊团团围住。 “哥，杀了他！碎尸万断！”后面台阶之上，江松也在大呼。 小环的双脚又在弹琵琶，该来的终究会来。 哧地一声，江宏长剑出鞘，直指江昊的小腹，满脸狰狞：“今天，我让你这废物生不如死！” 江昊很平静地看着他：“江宏，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想听吗？” “所有的辩解、所有的哀求都没用！今天你必死！” 江昊说：“不是辩解更不是哀求！听好了，我告诉你的是：做狗有风险。” 声音一落，满场皆惊，这是挑衅！不仅仅是挑衅江宏，甚至连台阶上方的江风都被挑衅了，谁不知道江宏是江风的狗？ “死！”江宏手中剑陡然光芒大盛，剑尖所向，乃是江昊的小腹，先破他的丹田气海，再折磨他三天三夜，他兄弟曾经失手，他绝对不会失手，四重天巅峰的功力，岂会在三重天废物面前失手？ 这一剑江昊没有接，他的身影陡然转向，出现在江宏的右侧，手中长剑一振，一点剑尖刺入江宏的太阳穴，从他脑袋上对穿而过。 围着江昊的一群人全都大震，决没有人想到江昊会下死手，更没有人想到，四重天巅峰的江宏，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台阶上方的江风正端着杯茶很优雅地准备喝，喀地一声，茶杯突然碎了，他长身而起：“找死！” 江风乃是货真价实的筑基境五重天，怒吼一出，满山皆闻，他面前飘落的几片树叶，都被音波震得粉碎。 “找死？谁在找死？”江昊道。 “自然是你！胆敢残杀宗族子弟，罪大恶极！”江风从台阶上跃下，落在江昊面前，强大的气流盘旋，将他映衬得如同一尊战神。 江昊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罪大恶极！江风，不知你是否知道‘江氏弟子规’？第386条怎么说的？” 弟子规？家族门规？江风脸色陡然一沉。 江昊沉声道：“江氏弟子规第386条，旁系弟子面对宗系弟子需持敬礼，有不敬者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重则处死。持械不利于宗系弟子者，杀无赦！江松三人羞辱于我，废掉修为已是手下容情，而江宏，持剑对我行凶，身犯不赦之罪还不该杀？莫非你江风要一手遮天，将家族铁律踩于脚下？” 江风完全懵了，江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依据，《弟子规》也的确是这么说的，只是他们这些年谁在乎过弟子规？所有制定规则和执行规则的高层都站在他们这一边，谁又在乎什么狗屁规则？ 但规则这玩意儿就这样，明于心不明于口，大庭广众之下将规则摆到桌面上，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抗家规。 围着江昊的那群人，脸色也瞬间全变，他们手中刀收也不是，刺更不敢，他们也是旁系，如果真的执行“弟子规”，他们都是死罪。 江风脸色狰狞可怕：“蓄意为之！蓄意为之！很好很好，我不是旁系子弟，我是宗系一脉，就由我来收拾你！” 他一步步走来，江昊根本连剑都没拔，只是说了一句：“弟子规第387条，宗系子弟不得私相厮杀，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宗族。江风，你确定要违反家规？” 江风：“玩规则是吧？哈哈奉陪！弟子规还有第112条，家族子弟有不能解开之私愤，可约斗，生死台上，生死不论！现在……我向你挑战！” 江昊道：“第112条第二款也明确规定，修为高者约斗修为低者时，修为低者有权拒绝！所以我拒绝……小环，我们走！” 两人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江风拳头上青筋爆，但终究没有拔剑，两人口口声声《弟子规》，在这种局面下，他一出手就是违反家规。 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这废物今天很反常，心思缜密，环环相扣，虽狂放大胆却偏偏滴水不漏。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后面有人指点？” 这是江跃，大长老第二个儿子，以智慧驰名于年轻一代。 “后面有人指点？他那半死不活的老娘开始出招了？”江风身子一动，回到了台阶，站在江跃身边。 江跃道：“那女人胆小怕事，低调沉稳。这不象是那女人的风格！更奇怪的是，他怎么可能一剑杀得掉江宏？” 下方一个狗腿子道：“必定是江宏不小心中了他的暗算！他要真的厉害，怎么不敢接风少爷的挑战？废物毕竟还是废物！” 江风气得牙痒痒的：“最可气的就是这个了！你们派几个人去，怎么地都行，谁要能激他接下我的挑战，有赏！” 下方一大堆人全都变色，他们可是刚刚知道，做狗有巨大风险的。 江昊那么厉害，那么决绝，连江宏都杀了，他们去，不是送死吗？而且按族规，人家杀了他们，还可以不承受任何代价。 看到下面一群狗腿子平生第一次胆怯，江风火大了，脸一沉就要发作。 江跃拦住了他：“改变一下方法！咱们这样……” 一番妙计，在场之人全都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