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天刀客
“星竹，再盛碗饭！” “好的，公子！” 接过饭碗，赵星竹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把眼前的秦牧秦公子仔细端看打量。 依然是一身的白衣如雪，五官端正长发飘飘，眼神中依然透露着一股令人禁不住颤抖的冷意，但是那张苍白仿佛病入膏肓的面容有了点变化，惨白的颜色里有了些丝丝红晕。 就连以前经常的咳嗽，最近好像也咳得没那么厉害了。 她跟着秦牧有五六年的时间了，秦牧给她的感觉那就是柔弱书生形象，不仅仅身体柔弱，就连他的吃饭也是柔弱的，每次吃饭对于秦牧来说似乎都是一种折磨，匆匆几口就完事了。 但最近秦牧的胃口突然大增好了太多，原先那种吃饭时味同爵蜡的表情不见了，有时反而表现的有些近乎狼吞虎咽，更加奇怪的是秦牧最近总神神秘秘的，还总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就连他干爹杨啸都有变化，他不但撤走了暗处保护秦牧的武者，更是对秦牧的神秘睁只眼闭只眼，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只要秦牧一个人出去，不管什么时候他总会暗中保护。 问过好几次，但是杨啸都避而不谈。 “公子，最近这几天有什么新的活动？”赵星竹看了看对面，故意回避她的杨啸说道。 “没什么新活动，还不就是看看书写写词什么的！”秦牧接过灵金谷顺口接道。 “不对呀，公子，听天坊院的小厮说，你最近去过好几次了，还总是半夜三更的！” 秦牧吃饭的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了赵星竹这个丫头话里有话，在套他呢。 “星竹，我们作为下人的要知道进退分寸，公子的私事少打听！”杨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还故意咳嗽了一声，“星竹，你去厨房看下，公子的人参怎么还没上来？” 赵星竹一番白眼，她怎么会听不出是杨啸在让她撤场，看了看一脸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秦牧，转而看着杨啸更是咬牙切齿，甚至虎齿都磨出声音来了，最后一跺脚真的走了。 “杨先生，谢谢！” 秦牧看着赵星竹愤愤立场的背影，他转回头来平和的语气说道。 “不敢当，公子！” 杨啸急忙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好意思神情，恭敬中又带有些许自责的语气说道，“星竹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还望公子你不要生气，回头我会好好给她说道说道，让她守好本分！” “杨先生说哪里话？我们之间还谈什么主仆之别？杨先生，如此就太见外了！” 秦牧停下了手中筷子，抬头再次看看了早已走远的赵星竹背影，最后把目光拉回，看了看依然恭敬站立的杨啸，心念电转眼神中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考虑了一下又不知怎么说起。 “公子，有话尽管说，杨啸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啸怎么不知道秦牧有话要说，他前半生行走江湖见过各色人等，后在秦老太爷家做事。 这一做就是一十五年，他自然心思细密做事谨小慎微，更懂得察言观色熟悉职场规则。 尤其是秦牧，他可以说比赵星竹更了解，更能懂得秦牧的潜台词话里的意思。 “我昨天夜里杀死了真正的断刀客！”秦牧对杨啸并没有什么隐瞒，他相信他的所有变化做的所有事情，杨先生都是尽在掌握中，米天虎也早就告知了，他最近做悬赏猎人的事情。 “米捕头跟我说公子最近做了悬赏猎人，没想到公子第一个选择的猎物竟然是断刀客！”杨啸也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听说断刀客的九虎断龙刀名震江湖，刀下更是亡魂无数！” 秦牧微微一笑，虽然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是知道后心中还是有些不快，被堵的感觉。 想想然也，事情没做呢别人就已然完全掌控了你的一切行踪，这对于秦牧这种喜欢自由的人来说会有多么地不舒服。可以说秦牧重生之后之所以说话不多，其中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因素，逛个街看个书，甚至于吃个饭上个厕所，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完全没有一点隐私。 “公子，你别误会，这次你的行动我完全不知道，更没有在当场，一切都是米捕头派人告诉我的！”杨啸仿佛瞬间就读懂了秦牧的心中隐晦意思，“上次之后我就撤掉了隐形武者！” 杨啸的话多多少少稍微稀释了秦牧心中的诸多不快，他对杨啸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 “断刀客有个影子，也就是她的师父！”秦牧冷静了一下，组织好了语言说道，“当我决意要杀断刀客的时候，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个和你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纹身图案！” “什么？” 杨啸高声说道，他的唯唯诺诺这一刻没了，甚至忘记了他面前的是秦牧秦公子。 在听到秦牧的这句话后，他蹭的一声就到了秦牧的面前，看得出他十分激动，甚至于有些无所适从，眼神中更是放射出从没有过的光芒，两只手在不停地攥好松开，松开又攥好。 心绪可以说复杂到了极点，脸上的青筋更是根根鼓动，浑身更是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煞气。 和那个平平和和，在任何大是大非面前都淡然处之的杨啸，焕然一新截然不同。 “公子，杨啸失礼了！” 杨啸片刻后头脑冷静了下来，人立刻意识到了他的失态和不该，把心中波澜起伏的浪涛强行按压下去，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再次恢复了人前那个平平和和的和蔼老者形象。 “没事！” 秦牧表现得很淡然，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到的表情。 “不敢隐瞒公子！”杨啸深深给秦牧一个鞠躬，“想必公子应该也听说了，我以前是一介草莽，行走江湖多年，也做过一些错事犯过一些错误，后在秦老太爷的帮扶下改邪归正来到秦家！说实话就是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必定秦老太爷把我从生死关上给拉了回来！” 秦牧点了点头，对于杨啸的话他从没有怀疑过，他也是一个令人值得信任的人。 不然作为秦家的三代独苗，秦老太爷怎么也不会，把这么大的安保任务交到杨啸的手上。 “我脖子上的这个标志就是我终生的耻辱，也提示着我曾经犯下的错误！”杨啸有些激动，往事让他心绪很难平静，“这是我们天刀客的标志，而且别的门派根本就仿照不来！” 天刀门是一个杀手组织，天刀客是天刀门杀手的自我称呼。 “这就是你如此心绪不定的原因？” 秦牧表情平淡，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甚至于一点惊讶都没有。 “天刀门在十五年前被朝廷联合六大门派绞杀，但是也应该有漏网之鱼！”杨啸想了想继续说道，“按照你所说的年纪，她应该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后辈，她人现在在哪儿？” “现在应该在天女峰上！”秦牧看了看近似激动的杨啸，想了想说道，“她的儿时玩伴梅铁男被他的师父吸走了血精，我想她肯定会把他送回去安葬，应该会在天女峰那边！” 天女峰是梅铁男所在村子附近的一座山崖，秦牧曾在那儿看到柳儿在一个人痴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