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送货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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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传呼以后，开销也直线上升。 时不时得跑到胡同口打电话。 虽然十个电话只有一两个靠谱的，但也不敢轻易错过了。 好在这会儿到处打电话搞推销的人还很少。 号贩子的文章在报纸上刊登出来以后，听郝延介绍说，有关方面大力整治，抓了不少人。 眼睛、长虫他们连照片都被李满堂拍到了，肯定跑不了了。 虽然李满堂笔下留情，没把大魁的照片拿出来。 但他肯定还是会受到冲击的。 拘留倒不一定，营生肯定是丢了。 李满堂拿着他的传呼号码，很想打过去问一问。 或许可以给他一口饭吃。 但站在公共电话前又犹豫了。 一来大魁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挺实在。 但谁知道他有什么恶习。 李满堂和黄毓在这里住的好好的。 要是弄来个不省油的灯，那不麻烦了嘛。 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正胡思乱想着。 黄毓也举着传呼过来了。 “有个人好像要租轮椅。” 李满堂站到一边，让黄毓先打电话了。 “喂，你要租轮椅吗？” “啊？你是想买轮椅啊，我们不……” 李满堂赶紧把电话夺过来。 “对啊，对啊，我们也卖轮椅。” 原来，对方看到李满堂他们的小卡片，以为他们卖轮椅，就打了黄毓的传呼。 李满堂跟对方沟通了片刻。 对方却说他只买新的轮椅。 李满堂苦口婆心：“大哥，我这里有把轮椅虽然是二手的，但至少九成新，跟新的就没什么不同，对方统共用了还不到十次。” “什么？您担心不干净？不会的。我们的轮椅到手后都消毒了。而且这个轮椅是个半大孩子的，非常健康，就是腿部骨折。绝对没问题。嗯，我知道您想买新的。可这轮椅不就像车子一样吗？稍微磨合一点才更好用嘛。更何况我们送货上门哦。” 李满堂好说歹说，对方终于同意了，以350元买一把轮椅。 黄毓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我们也可以卖轮椅嘛，反正我们不缺货源，不如倒腾一下。” 放下电话后，李满堂连忙问：“咱们手里还有轮椅吗？” “当然有啊，还有两个呢。” 李满堂赶紧向大院里跑回去。 来到屋里，李满堂把两个轮椅翻出来，仔细看一看。 “你看，就这两个，还不错吧？” 李满堂仔细打量一会儿，却叹口气：“这哪是九成新啊，勉强八成。还有这个，轮子上的橡胶都磨损了。” “这个便宜，不到两百买的。” 李满堂摇头叹息。 黄毓又想起什么：“不是还有两个没收吗？我记得他们都说自己的轮椅是九成新……” “嗯，赶紧打电话问问。” 李满堂翻出记事本。 李满堂的这个记事本，对客户的记录资料很详细。 电话号码，姓名，家庭住址，轮椅的新旧程度等等都有标注。 他拿着记事本出去了一会儿。 很快就回来了。 神情却有些严肃。 “怎么样？”黄毓连忙问。 “他们都愿意卖，也都说自己的轮椅9成新。” “这些家伙说话也不能太相信。” “是啊，最好两个都能收上来，不过……” “怎么了？” “咱们只剩下300来块钱了。” “也对啊，这几天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我觉得咱们没必要留300元生活费，反正轮椅出租隔三差五都能往里进钱。” 李满堂也点点头：“对啊，穷爸爸富爸爸里也说了，得让钱动起来、活起来。行了，明天一大早咱俩就分头去收轮椅吧。” “好咧。” “他的轮椅再好咱们的收购价也不要超过300元。” “嗯，知道了。” 第二天，哥俩各自带着300块钱分头去收轮椅。 李满堂去的这家在北三环，黄毓去的那家在西四环。 出发前两人约定：买到轮椅后，就互相发传呼。 谁的轮椅能达到9成新以上，谁就去给买家送货。 买家就住在中关村清华园。 所以，李满堂紧赶慢赶。 如果能收到北三环的这把轮椅最好了。 直接就送货上门，省时又省路费。 这家人住在双榆树西里。 李满堂登门时，他们已经将轮椅擦拭一新了。 还真像李满堂在电话里给要买轮椅那个客户吹嘘的。 轮椅的确是九成新，简直就像没用过一样。 连产品标签还在。 可这家的大姐挺鸡贼。 本来在电话里已经说好了240元就差不多了。 估计李满堂一不留神表露出势在必得、焦急的神情了。 她立刻狮子大张口：“300元！少一分都不卖。” 李满堂急了：“咱不在电话里说好了吗？” “啥说好了？只是大概意向而已。再说我这跟新的有什么区别？新的都得500多块钱呢，没跟你多要。” 李满堂叹息：“早知道您这么贵我就不会大老远从琉璃厂跑过来了，您这不……” “不好意思啊，您要是嫌贵，再去别地儿看看吧……” 李满堂真想一走了之。 但如果他不拿下这个，同时黄毓的那个轮椅也不达标的话。 这桩买卖就告吹了。 李满堂又墨迹了好一会儿，各种卖萌、哭穷伎俩都使尽了，还是无济于事。 看来这位大姐比较抗劲啊。 最后，李满堂只能哀求道：“大姐，我听了你说的，所以就带了300块钱。” 大姐笑了：“那不正好吗？” “可您总得给我留点路费吧，吃饭我随便买个馅儿饼就对付了，坐车怎么对付啊，我住在南二环呢。” “好吧，看你小伙子挺实在，就便宜你20元。” 李满堂抱着轮椅下楼，赶紧找个公用电话给黄毓留言：轮椅我已经买到，直接送过去了。 李满堂走得早，从大姐家楼上下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跟清华园那家买主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这会儿走得话还有点早。 正好楼下的胡同里还真有卖馅儿饼的。 李满堂就赶紧凑过去，买了三个韭菜鸡蛋馅儿的。 刚烙出来的，香喷喷的还有些烫嘴。 吃完了，李满堂又在街上慢慢溜达一会儿。 说起来，李满堂跟HD区，跟中关村真是有缘啊。 上一世，李满堂在首都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HD区揾食。 碰到王慧是在颐和园西门。 人生的终点是在霍营。 看着满街的年轻男女们，李满堂忍不住喃喃自语：老婆！我好想你啊！ 碰到王慧是2000年8月。 李满堂现在就得抓紧了。 因为这一世李满堂不可能去那家小饭店打工。 想要再次把王慧追到手，就得用别的办法。 天天到饭店里吃饭？ 成功率太低。 因为王慧是个很严肃，相对保守的人。 衣冠楚楚地跟她搭讪、追求她，难度太大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饭店包下来。 而且必须提早，1999年就得下手。 因为到了2000年的时候，随着奥运会的召开，首都的旅游市场异常活跃。 饭店的生意也好起来了，老板不可能向外承包。 李满堂其实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这一年里，他必须赚到承包饭店需要的几万块钱。 加油！必须加油啊！ 李满堂拿着轮椅来到车站，坐车赶往清华园了。 这一带李满堂上一世也来过。 住在居民区里的一般都是清华的教职员工，或者与其相关的单位。 反正基本都是斯文人。 这些斯文人十分讲究隐私，讲究时间观念。 李满堂下车时还不到12点半。 他就先找到了小区的位置，然后到一边的小区花坛坐了会儿。 还差两三分钟的时候，这才赶紧上楼了。 敲开门，买主果然挺高兴：“嘿，真准时啊。” 买主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的样子。 李满堂一进屋就把手里的轮椅支开了，给中年人看。 中年人摆弄几下点点头：“嗯，确实不错，真跟新的一样。” 说完，中年人就立刻将350元递过来了。 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李满堂略微点一下，揣起来：“谢谢啊。” “不客气，坐会儿，喝口水吧。” 中午吃的三个韭菜鸡蛋馅儿饼有点咸。 李满堂这会儿还真有点口渴了。 在街上又没舍得买水。 中年人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时，李满堂就赶紧坐下来了。 一边喝着水，一边四下打量一番。 这是老式的家属楼。 三室的，在这一片儿应该算最大的了。 估计眼下都得四五十万一套。 二十年后都有可能奔千万而去。 客厅一角还放着把钢琴。 一看这就是书香门第。 李满堂刚喝了两口水。 中年人突然说：“唉，小兄弟，要不你给我搭把手吧。” “好啊！做什么？” 李满堂赶紧起身了。 “我让老爷子坐一下，看看舒不舒服。” 坏了！李满堂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