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投降
顾廷菲笑眯眯的盯着李鸾,李鸾不高兴的撇嘴道:“好吧,我答应你,会照顾好大姐,那你自己也得小心,千万要小心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记住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再次抚摸着顾廷菲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顾廷菲有话单独跟苏明和说,李鸾恨恨的看了苏明和一眼,放下了帘子。 “苏大人,我也不兜圈子了,其实我想知道,你曾经在苏阿婆面前,答应要娶鸾儿,这还算数吗?”顾廷菲轻轻的开口,这件事眼下不得不提了。她没有多余的能力保护顾廷珏和李鸾,苏明和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苏明和眸光微闪,道:“君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自然作数了。 顾廷菲微微笑道:“好,苏大人,我相信你,只是苏大人,你真的了解鸾儿吗?若是我告诉你,她曾经嫁过人,又和离了,你还是一样的回答吗?”李鸾绝对不可能告诉苏明和这些,也只有她来做这个恶人,将这件事挑明了,让苏明和早些知道,他也能早些做好打算。 苏明和脑袋一下子就懵了,他万万没想过李鸾会嫁过人,还和离了,怪不得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结识了顾廷菲,怕是才高兴一些!一个女子和离了,不能回娘家,只能一人在外漂泊,苏明和不由的心疼起李鸾,面上大大咧咧,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内心隐藏了很多事。当然他不可否认,知道李鸾曾经嫁过人,还和离了,有些失落。 李鸾掀开帘子,催促道:“你们说好了没有,廷菲,你快些回去歇息,别说了。”打破了苏明和的沉思,顾廷菲微微笑道:“好,这就回去了。苏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直勾勾的盯着苏明和,李鸾已经放下了帘子。 苏明和温声道:“还是一样的回答!”君子一言九鼎,那便好。 顾廷菲颔首:“苏大人,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可惜鸾儿没有早些遇到你,不过如今也不晚,你们还年轻,那我就放心的将鸾儿和大姐托付给你,希望你能保护好她们。另外鸾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等有时间,我慢慢再告诉你,时辰不早了,先告辞了。”她能说的都说了。 时间有限,很快就目送着苏明和上了马车,她也忧心忡忡的回平昭公主府。太后吓得双手一抖,手中的佛祖洒落在地上,湛王的头颅被悬挂在城楼上,霍光义真是丧心病狂。萧正勋进来禀告,惠太妃得知湛王的消息,已经昏过去了,太医已经全力赶去湛王府抢救。 李东阳和乔尚书等人都在太后寝宫,商量接下来的事宜。这一次,顾廷菲幸运,让她逃过一劫,此刻因为湛王的事,太后也没心思质问李东阳,为何陪着顾廷菲一起登上城楼。霍光义在城外带着士兵大肆的庆祝,看到湛王的头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看到他登上九五之尊宝座的那一刻。 太后寝宫里正在争论着,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打开城门,迎接霍光义,太后当下就呵斥他闭嘴,不许胡说。霍光义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他居然做了霍光义的走狗,太后绝对不答应。不过让太后失望的是,不止一位大臣赞同,有一半的大臣都赞成,打开城门,恭迎霍光义入城。 且不说先帝的两个儿子,当今圣上周维在江南中毒,至今没有消息,凤妃小产,又被霍光义一箭射死,皇后身怀六甲,但谁能确保腹中是皇子,还有几个月才能知晓,谁也等不及。湛王如今更是被霍光义等人羞辱,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京城撑不了多久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坐下来跟霍光义和谈。 连着三天,朝臣们在太后寝宫都没有辩论出一个结果来,霍光义暂停了对城内的进攻,就是想给他们时间,让他们主动投降,还能少受点儿罪。 太后竖着手:“行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一点儿好的建议都没有。想要她对霍光义开城门投降卖好,门都没有。太后一声令下,自然没人再敢言语半句,瞬间寝宫寂静下来,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它的响声。 随手指着一位想让她投降的大臣,太后冷声道:“将他给哀家拖下去,即刻处斩,将他的城楼也悬挂在城楼上,让他们都知晓,谁若是在跟他一样,想要投降逆贼,这就是下场!”很多跟他政见相同的大臣脸色唰的白了,纷纷低着头,生怕太后下一秒看到他们,将他们拉出处斩。 最后太后下令让李东阳和乔尚书二人一起去平昭公主将怀着身孕的皇后接回宫,还特意说明,若是顾廷菲阻拦的话,就连她一同带回宫,务必要完成!乔尚书和李东阳飞快的看了对方,最后恭敬的作揖应下,汗涔涔的离开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总是喜欢将烫手山芋丢给李东阳,他已经因为霍光义谋反的事心力憔悴,哪里还有心思去接皇后回宫,太后这是作何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接皇后回宫,还能如何?乔尚书在大厅坐着,管家早就命人奉茶,至于李东阳,则是去了皇后的院子,跟她说说话。 皇后勾唇浅笑:“父亲,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来平昭公主府?”听闻李东阳此次的来意,她还能镇定的问出这番话来,仿佛生死与她无关。李东阳紧锁眉头,按理说来,在平昭公主府,有平昭公主坐镇便行了,不需要顾廷菲在,只是外面传言公主身子不适,要在后院佛堂静养,谁都不能打搅她。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李东阳下意识紧盯着皇后,低声道:“莫不是公主不在府上?”而且太后也知道,才会如此。 皇后微微一笑,道:“父亲,您说的没错,舅母的确不在府上,这件事太后也知道。只是顾廷菲一直不肯告诉我舅母的下落,这怕是她们之间的秘密。父亲,您看到没有,我在公主府养胎,她怀着身孕却在公主掌家,管家但凡遇到重大的事就会去请教她,真不知道顾廷菲有什么手段,让舅母对她这般宠爱。”不可否认,她心底对顾廷菲充满了怨恨和不满,她的舅母理应宠爱她才是。 李东阳管不了那么多,站起身道:“皇后,这一次怕是注定要回宫了,公主不在府上,顾廷菲想拦也拦不住,罢了,你命人快些收拾东西,我先去大厅,一会来接你。”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才缓步抬脚离开。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这一次见到李东阳,他仿佛苍老了不止十岁,两鬓的白发骤然增多,操心的事太多了。 谁让皇帝不在京城,他身为丞相兼国丈,必须守护好朝堂,不让太后再插入更多的心腹。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解了京城的危机,湛王都已经战死了,皇帝在江南还是生死不明,京城怕是危险了,慢慢的将冰凉的小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低头沉思。 顾廷菲自然下意识的皱眉:“两位大人,皇后在公主府住的好好的,外面不安分,还是不回宫为妙。况且当初是太后答应让皇后在公主府养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卦了。”在心里暗地念叨,太后这个老妖婆又在想什么主意,皇帝在江南生死未卜,皇后腹中的孩子那是他唯一的骨血,她一定要守护住! 乔尚书看了一眼李东阳,还是让他来说,谁让他是皇后的嫡亲父亲,他还能害着皇后不成。李东阳轻咳了两声:“程少夫人,多谢你这段时日对皇后的照顾,老臣感激不尽。只是眼下太后有令,让我们护送皇后回宫,还请程少夫人去跟公主说一声,我们就先告辞了。”提出平昭公主,顾廷菲应该知道,她再闹腾下去,公主不在府上的消息就会被太后揭露出来,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平昭公主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免有点儿着急,此刻更是被李东阳的话说的心烦意乱,的确,她再继续阻拦,似乎也没什么用了。太后还是太后,她一声令下,要是有人反抗的话,那就是给人留下把柄。 上一次,李东阳之所以带着太后懿旨让她去城楼上见霍光义,无非就是太后试探,平昭公主在不在府上,可恶,太后这个老妖婆就不能想办法对付霍光义,总是折腾他们,算什么? 皇后一行人在李东阳和乔尚书的护送下,离开了平昭公主府,望着皇后隆起的小腹,顾廷菲心里一阵难受,是她这个姑母无能,留不住皇后和腹中的孩子。很快,回到屋里刚坐下的顾廷菲就准备找来马成岗,让他多派些人手在宫里保护皇后的安危,这是她最后能为未出世侄儿做的事。 春珠打开门,惊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让她眼眶湿润了。 明路一身深蓝色长袍,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面前,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往下低落,这可是让明路吓坏了,他急忙掏出衣袖里的丝帕,道:“春珠,你,你别哭了,别哭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木讷的看着哭泣的春珠。 春巧和顾廷菲也听到动静了,似乎是明路的声音,难不成程子墨回京城了?顾廷菲瞬间站起身,带着春巧走到门口,探着脑袋看了好一会,都没发现程子墨,只有明路和马成岗两人。不可否认,顾廷菲心底一阵失落,在这个危难之际,有程子墨在身边,她会轻松很多,整个身上的担子都会松懈下来。 明路急忙对着顾廷菲作揖道:“奴才见过少夫人。”紧接着春巧一把抢过明路手中的丝帕塞到春珠手中,戏谑道:“行了,别哭了,人都回来了,小心你继续哭下去,明路就不娶你了。”春珠恨不得跺着脚,恶狠狠的瞪着春巧。 明路闻言,吓得赶忙道:“春珠,你别听春巧胡说,我,我,我没有不娶你。”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着春珠,发现她脸色和缓了不少,才安定一些。明路回来,势必是程子墨授意,春巧和春珠很自觉的在门口守着,马成岗也跟着进屋了。 顾廷菲迫不及待的问道:“明路,小侯爷呢?他如今身在何处,圣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了?”明路恭敬作揖答道:“少夫人,稍安勿躁,等过些日子自然就知道了,奴才这次回来,是小侯爷让奴才带两个东西给你。”带两个东西,程子墨在这个时候能带什么给她? 顺着明路的目光看过去,他去门外拿了两个大盒子,刚才谁都没注意到。明路吞咽了口水,道:“少夫人,这怕是有点儿血腥,您还是别看为好。奴才告诉您就行了,这两个箱子里装得是霍光义逆贼的两个得力干将王猛和鲁达的头颅。”血腥气太重了,顾廷菲还怀着身孕,程子墨也是,让他回来跑这趟差事。 当然能回来看到春珠,明路很高兴。明觉怕是不高兴,不能回来看到春巧,相比之下,他觉得幸福多了。并非程子墨不愿意让明觉回来,而是春巧身边有马成岗,他们三人见面了多少有些尴尬,就便宜了明路。 霍光义两个得力干将王猛和鲁达的头颅被程子墨得到了,想必很多事不用她再继续担心了,当下顾廷菲吩咐道:“马成岗,你将这两个箱子速速送到丞相手中,记住,不要让他发现是你送的。”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些,不要引人注目。 马成岗领命带着两个箱子退下,留下明路在屋里,顾廷菲还得继续问话。不过明路没说两句便要离开了,程子墨吩咐了,送完东西就要赶到他身边。顾廷菲也知道明路的难处,让他去跟门口的春珠说几句话,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