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齐豫挨打
将心比心,若是她的曦姐也这把哭闹不止,还不吃不喝,她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所以现在不管怎么说,她都一定要劝说程子墨,不要再把注意打在小皇子身上了。 谁知程子墨没有半点儿生气,称赞道:“夫人,我就知道你最聪明,知道是我做的。我的确想报复皇后,小皇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的儿子,小皇子难受了,她比任何都难受,我要让她尝尝当初你承受的痛楚。”能猜出来,说明两人心意相通,夫妻这么久了,理应如此。 顾廷菲狠狠的剜了程子墨一样,她的确怨恨皇后,知道程子墨想报仇,心疼她,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程子墨会对小皇子下手。且不说小皇子是皇帝的嫡长子,是黎国的皇长子,将来贵不可言,如今他居然下的去手,莫不是程子墨还有谋反之意?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着了,良久,顾廷菲才回过神来,捏着程子墨的手背,正色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莫不是想做皇帝?”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程子墨眸光微闪,那个宝座他自然不会肖像,看的出来顾廷菲对他的担忧,眸光柔和:“廷菲,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件事我知道分寸,只是想略微惩戒皇后,让她知道你是我护着,没人能欺负你们母女,若是皇后不明白这里道理,就会想起这一次小皇子的痛楚。廷菲,我对你保证,我绝对没有谋逆之心,我只想保护你们母女,是真的,你相信我。” 生怕顾廷菲不相信他,程子墨竖着手指准备对天发誓,被顾廷菲飞快的握着他的手指阻止道:“别发誓,我相信你,可你想过没有皇帝的感受,他不可能查不到此事,就算你做的再隐蔽,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万一被他查到了,可如何是好? 你要知道,你在宫里的人绝对不能暴露了,上一次,因着太后要杀我,你动用宫里的人让凤妃小产,已经暴露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你为何就不能忍着。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曦姐都没事了,你就别去计较了。”这会对程子墨颇为怨恨,皇帝要是真的记恨上程子墨,那么京城还能待下去吗? 姐弟俩的关系够僵硬的了,原本以为就这样下去,偏偏程子墨还闹这么一出,瞬间,顾廷菲黑着脸,躺下来,背对着程子墨,任凭程子墨怎么低声哄着她,都没有搭理他,最后困意来袭,她便没心没肺的入睡了。望着她熟睡的背影,程子墨重重的叹口气,他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不会真的伤着小皇子,罢了,明日再对顾廷菲细细的解释,今日她发了好一通的火气,也累了。 齐豫回到齐国公府,李氏还在大厅等着他,见到他回府了,当下呵斥道:“站住,没看见我坐着等你?豫哥,你如今眼里除了方如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了?”眼睁睁的看着嫡亲的儿子跟她越来越疏远,心如刀绞。 齐豫闻言,皱着眉头,道:“母亲,您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我是何意,你心里只有方如烟,早就忘了齐国公府嫡长子的责任和担当了,子嗣的传承你也不在乎了。罢了,这些话我也懒得说了,我等着你,就是要告诉你,方如烟又去福安郡主府小住了。 你瞧瞧看,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婆母,走的时候,一声不吭,晚上倒好,打发福安郡主府的管家来告诉我一声,豫哥,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有谁家的儿媳妇这般任性,往后还怎么接管齐国公府的中馈,成为齐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做你的贤内助。豫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母亲求你了,不要再被她迷住了,跟她在一起,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望着她养大的儿子,李氏再也忍不住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儿子这么大了,在朝中颇有权势,为何就偏偏喜欢上方如烟这个没有亲娘的女人,为了她不肯纳妾,还对她这个母亲越来越生疏。 齐豫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李氏,这便是生养他多年的母亲,知道儿子内心苛求的是什么吗?从来都不管,只会为了自己的想法加诸在她的身上,方如烟为何不回齐国公府,要待在福安郡主府? 那是因为齐国公府让她太难受了,喘不过气来,母亲对方如烟不知道多少次的劝说,让她给自己纳妾,时常冷嘲热讽她生不出孩子,他们成婚一年多才圆房,哪里有那么快,母亲为何就不能体谅他们小两口,非要那么着急。子嗣和齐国公府嫡长子的责任,他没有一日敢忘记,在朝堂之上拼命的努力,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齐国公府整个家族荣耀吗?如今换来了什么,母亲和全府对方如烟的不满,方如烟不是旁人,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嫡妻,陪伴他一生的柔软女子,非要这般逼着他们。 齐豫的一颗心越来越冷淡,面色阴沉如水:“母亲怕是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此生我齐豫只有方如烟一个正妻,不会再有旁的人,我厌恶后院妻妾争宠,厌恶嫡庶之争,后院家宅不宁,今晚我便吩咐人收拾东西,明日我们便搬出府单独,往后逢年过节会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告辞。” 硬邦邦的语气让李氏再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眼尖的看到齐豫要离开,这简直就是拿刀子在剜她的心,该死的方如烟,齐豫越是这般袒护方如烟,就越是让李氏厌恶方如烟,都是因为她,齐豫才会这般,如今更是要搬出府去!李氏猛地一着急,喉咙里的血腥气味往上涌来,想要伸手抓住齐豫,却失手了,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老齐国公夫妻俩,他们俩从小厮口中得知李氏和齐豫的对话,纷纷指责齐豫是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跟家族脱离关系,生养他这么多年的父亲和母亲都能抛弃,还有什么资格立于朝堂之上。老齐国公当下便举起手中的拐杖对着齐豫的后背狠狠的打过去,齐国公和老齐国公夫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齐豫挨打,两人紧忙拉着老齐国公府,劝慰他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老齐国公冷哼了一声,推开老齐国公夫人,厉声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生养出来的好儿子,跪下,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你不会教养儿子,好,我来替你管教。老婆子,你也让开,我管教豫哥,谁也不许拦着,要不然连你们一起处罚!” 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齐豫这般袒护一个女人,不惜将嫡亲的母亲气昏过去,还没有半点儿愧疚之心,齐国公府怎么教养出这样的嫡长孙,老齐国公这会对齐国公和李氏颇为怨恨,这对夫妻俩自幼便宠爱着齐豫,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将齐豫抱养在他的院子,悉心教养,绝对不会这般目中无人,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齐国公垂丧着脑袋,齐国公老夫人也唉声叹气的松开了老齐国公,朝屋里走去,看着李氏的情况如何了。他们要闹腾便由着他们,自己想管也管不了了。 齐豫一声不吭的被老齐国公打了十几下,老齐国公府似乎还不解气的问道:“快说,豫哥,你要不要搬出去单独住了!”齐国公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再这么继续打下去,齐豫的身子哪里吃得消,明日还要去上朝,万一被其他的大臣们知晓,必定会笑话齐豫和齐国公府,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恳求的看着齐豫,想让他赶紧认错。偏偏齐豫也是个倔强的人,一声不吭,生生的忍着。 齐国公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一把抱住老齐国公,道:“父亲,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齐豫的身子就打坏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着豫哥,父亲,豫哥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也没什么不对!” 老齐国公伸手打了齐国公的小腿,从鼻端发出沉重一哼:“混账东西,你如今倒是厉害起来,还知道教训你父亲来了。我告诉你,你知道什么,豫哥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到了齐豫媳妇这里就忍受不了了。 哼,改明儿,我得给齐豫媳妇的父亲去封信,好好问问他们方家,怎么教养出这般善妒的女儿来祸害我们齐家!你赶紧跪下,跪下!”越说越说气愤,他还不相信了,自己惩治不了齐豫和齐国公。 齐国公愧疚的看了齐豫一眼,似乎再说,对不起,豫哥,都是父亲无能,帮不了你。其是齐国公能两次拦着来老齐国公,对齐豫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对他没有怨恨。 李氏慢慢睁开眼睛,被老夫人握着手,柔声道:“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大夫说你没事了,好好休养几日就好了,你也是,偏偏要跟豫哥置气。” “母亲,豫哥呢,他人呢,我要跟他说话。”一醒来,李氏就着急要见齐豫。 老夫人见状,连忙抚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着急,大夫说你不能再着急上火的了,瞧,那不是豫哥!”一抬头,李氏朝门口看过去,齐豫和齐国公父子俩并排跪在地上,老齐国公手里高举着拐杖对着齐豫狠狠的打过去,落在齐豫的后背上,看着李氏甚是心疼。 她再怎么跟齐豫生气,那也是因为方如烟,如此惩罚的是她的儿子,自然心疼了。不顾老夫人的阻拦,李氏走到门口,跪下来恳求老齐国公饶恕了齐豫,不能再打他了,朝他的后背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泪水模糊了双眼也没有理会,径直道:“父亲,不要再打了,豫哥的身子禁不住了,父亲若是要打,便打妾身,是妾身没有教养好豫哥。” 高举在手里的拐杖终究是落下了,老齐国公冷哼了一句:“豫哥,你可看到了,你的父亲母亲这般护着你,可你是怎么报答他们?方如烟现在还在福安郡主府待着,她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不能替你传承子嗣,不能替你接管中馈,掌管后院,豫哥,你醒醒吧,不要被她迷魂了头!”在关键时刻,就能看出齐国公夫妻俩还是很上道,知道一心一意的维护齐豫,这就是对了,这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也连着筋,怎么也不能分开。 他今日就是要断了齐豫搬出去的念头,齐豫是齐国公府这一辈最有出息的子孙,他岂会不心疼,不喜悦,可偏偏喜欢上方如烟这个不能生养的女人,还为了她不肯纳妾,那就是齐豫和方如烟的不是了。 回头还真的要给方家写信,好好的质问一番,最好能让方家主动将方如烟带回去,他们好给齐豫重新再找一门合适的亲事,这一次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找寻,可不得马虎了。 齐豫张张嘴,看着满心期待的齐国公和李氏,闭上了眼睛,昏倒过去。李氏大呼:“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第二天一早,李鸾便着急的找来了丫鬟,问了苏明和的情况,丫鬟没有迟疑就告诉她,苏明和早早的便出府,去上朝了。昨晚苏明和就头也不会的走了,早上也没来跟她打一声招呼便走了,平素苏明和早就凑过来跟她说着亲密的话了,这会她非常失落,也没心思用早膳了。 连周氏都看出她心不在焉,不愿意让周氏替她担心,李鸾便说,她想见顾廷菲和曦姐了,想去看看她们。周氏轻拍着她的手背,道:“去福安郡主府是可以,不过你有身孕了,我派两个嬷嬷跟着你,早去早回。”得到周氏的首肯,自然非常的高兴了,很快李鸾就坐上马车离开了镇国公府。 皇后红着眼眶捏着手中的丝帕,望着躺在身侧哭昏过去的小皇子,根本就没多少力气了,连续哭喊了一天一夜,也难为他了,早晨终于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睡觉了,皇后的脑边至今还回想着小皇子沙哑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