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助
这里是一段向上的山路,辟出的道路可供两辆马车同行,当然,像宁国公府那种豪华又宽敞的马车,就只能单行了。 前面还有马车在行走,可是沈珞言所坐的车,却偏离了路线,向山下冲去。 突然出现这样的乱子,前面和后面的马车都惊了,有人大声惊呼,沈颖怡猛地撩开车帘,就看见那辆急速而下的马车,还好这里的山坡并不十分陡峭,但是,马车这样向下,若不控制,也是会翻坠到山下的。半山腰上翻坠下山,就算有十条命,也该没了吧? 沈颖怡有些懵,他们定好的并不是在这里动手呀,难道这是天意在帮她么?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她突地向前看去,在前面转角处,那辆豪华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宁国公夫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残忍而冰凉的笑意。 沈颖怡瞬间明白了,同时,一份喜悦也冲塞心田。 也好,省事了!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沈珞言的头磕在车壁上,震得有些疼,不过也就是最初的一下,接下来马车仍是颠簸不已,车身不断磕磕绊绊在树木上,石头上,沈珞言都极险地避开被撞到的命运。 她一直留意着沈颖怡使坏,当然也怀疑过马车,还曾经留意了马车的轴和车壁等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问题,马也很正常。而且,沈颖怡就算真要使坏,应该也是在入寺之后。 不过,事情发生了,她也并没慌张,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秋兰已经被甩出了马车,春杏睁着惊恐的眼睛紧紧抱住头。 沈珞言撩开车帘,马车位上已经没了车夫,也许是弃车逃了,也许比秋兰更早被甩了下去。 山路上的惊呼声很快远去,沈珞言身子几乎控不住要向下倾斜,但她已经移近到车门口,紧紧盯着前面突然发狂的马。 马的屁股上在流血,这种手法其实并不高明,但是有用,突然受痛的马失控冲下山,任何可能都会发生,而且是,都是施使者希望看到的结果。 沈珞言试图站起来去控马,但是,她这边刚准备动,突然感觉到不对,她立刻向旁边一让,一声惊恐的呼叫声传来,那个一直抱头蹲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春杏,竟然突然扑过来想把她推出车外。 她这一闪身,春杏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到车外去了,惨叫声里,依稀可见她的头撞到一棵树上,声音就此止歇。 沈珞言眯了眯眼睛,这大房到底给了春杏什么好处,让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不过正好,刚才春杏在车上,她还不方便动作太大,只能想办法控马,此时却没了顾忌,正准备瞅准时机,跳下马车再说,突然,远处有人影飞快地掠来。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趴着吧。 就在这时,一个人极快地一刀断了马缰,而后马车猛力一旋,似是为了化解马车的冲撞力,但是,显然用力甚猛,那马车又是在倾斜之中,几乎把地面犁出一个圆坑将马车埋在其中。在马车里的沈珞言就惨了,晕头转向之中,又磕到一次头。 她捂着头心中恼极,怎么会有这么毛躁的人啊,救人就救人,卸去下冲之力的方法有多种,至于这么做吗。 好在马车旋转终于停止,车帘掀开,一个声音关切地道:“姑娘,你没事吧?” 帘外光线直入车里,捂着头上磕到处的沈珞言没好气,不过,这人毕竟是在救人,她又不得不把心中那股憋闷之气给压下去,道:“多谢相助,我没事!” 她用的是相助而不是相救,不过,这话若不注意听,也没有什么差别。 抬眼之间,她看到那个人。 很年轻的一张脸,二十岁左右,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剑眉朗目,透着一股子出身尊位的贵气,这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男子。他一脸关切的模样,让沈珞言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一些。 她有能力自救是一回事,别人肯施予援手,却是别一回事。 华服男子微微一笑,道:“三姑娘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沈珞言眼神微微一动,他叫的是三姑娘?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立刻道:“敢问公子是谁?” 华服男子极有风度地一笑,道:“我叫北辰轩!” 沈珞言怔了一下,北辰是皇家之姓,就算原身对许多事都不关心,知之甚少,但是,二皇子北辰轩的名字还是听过的。不过,从没见过而已。 她道:“多谢晋王殿下!” 北辰轩又关切地道:“三姑娘没有吓着吧,本王的马车在前面,听说三姑娘的马冲下山道,终究是迟了一步!” 晋王府马车过去,沈珞言知道,不过,对于晋王亲自救人,她却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晋王府没有侍卫吗?当时的情况,虽然不是最凶险,却也难保没有意外发生,晋王还真是太舍己为人了些。 沈珞言准备下车,北辰轩上前一步,似是想扶她一把,不过,却踩到一颗石子,脚下一滑,微微踉跄了一下。 这么一耽搁,沈珞言已经自己下车来,她又看了北辰轩一眼。一颗石子就能让他脚步不稳,身手也有限得很吧?他哪来的勇气救人? 北辰轩四下看了一眼,才道:“三姑娘受伤了,应赶紧就医,这里危险,本王带你上去吧!” 沈珞言笑了一笑,道:“晋王殿下尊贵之躯,不必在意我。还是把自己的侍卫叫来扶你上去吧!” 北辰轩也明白刚才这一滑有些丢脸,不过对沈珞言的话却并没有在意,大家闺秀不想与男子太过亲近,为免名誉受损,这也是有的。 据说老三送她的礼,就被先被她推拒,而后才嫌弃地收下。 这说明沈三姑娘的家教还是不错,有大家闺秀的矜持。这样的女子,总是让人心生好感的。 北辰轩笑了,道:“本王的确武功平了些,不过,三姑娘没事就好!”他也不隐晦,一拍手,三个男子便从三个方向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