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苟能长醉黄粱梦,何辞刀山火海行(下)
箭是精制的破甲重箭,即便是这汉子穿着一身难得的国防军制式甲胄也扛不住。 被这箭轰然洞穿了胸口,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撞的滚落马下…… 无数的敌军如同蚂蚁一般,源源不断的汹涌而来。 吼叫声、厮杀声,在这车墙上响彻! 火枪手早已投入了战场,前方的刀盾、长枪开始出现伤亡。 对方显然已经全军压上,决定就此一决胜负! “嘟~!嘟~~!!” 一阵熟悉的牛角号声响起,玉螭虎不由得愣住了。 这号声他很熟悉,这是他的姬武将们冲锋的号声! 果然!号声响起没一会儿,便见得一道红色的铠甲跃然而出! 此时,天色已然吐白。 朝阳升起之下,为首的两员红黑甲胄骁将矗立在渐渐升起的红日下。 在她们身后的,乃是一面绣着金丝的螭虎离火旗! 而从她们的身后,则是站出来更多的红色甲胄! “杀!!” 一声娇喝,战场上所有人不由得回首望去。 眼见这支骑兵竟是毫不犹豫,直直向着对方的营盘帅旗所在杀去! 而此时,对方的大军已然全数压到了车阵前! 在他们帅旗之下,甚至连二百人都不到。 而姬武将们可不是自己来的,在她们身后还有近千骑! 那些骑兵轰然越过了姬武将,猛的便向着对方帅旗所在杀去! “知道她们肯定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走,就是没想到居然这个时候杀出来。” 玉螭虎一脸苦笑,对方败局已定。 看着那些车墙前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汉子们,此刻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便知晓了。 不过,对面的骚操作差点儿就闪了张小公爷的腰! 只见对面帅旗被“哗啦~”降下来,飞快的升起了一面白旗! “我……且尔娘之!这是早备好的罢!!” 然后,更让张小公爷眼珠子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打生打死的的那些汉子,一转眼掏出一面面的白旗。 二话不说直接挂起来,手里的刀剑“叮叮当当~”丢了一地。 战场上那原本厮杀的下的惨烈,顿时显得一片滑稽。 “都绑了!缴械者不杀!” 莫说玉螭虎了,便是这车墙上的军卒们也全都傻眼了。 他们也是厮杀多年的汉子了,可没见过这出啊! 刚刚还打生打死,这会儿二话不说全都举起了白旗。 估计姬武将们也吓到了,没想到对面那不仅挂起了白旗。 还很干脆的直接打开了寨门,一摞的头头脑脑就这么在寨门外站着。 身边的军卒们“叮叮咣咣~”的把刀剑丢了一地,投降得彻底的不能再彻底。 那在高台上,拿着鼓锤的熊孩子也傻眼了。 还以为是要苦战、死战,结果…… 本宫特么战鼓都敲了,你就给本宫看这个?!! 不过,人家都投降了。 总不能还杀俘罢?! 张诚也是一脸傻样,刚刚击技内官还战死了几个。 结果……特么就成这样了?! “对面做主的,是位狠人啊!” 玉螭虎沉默了半响,抬手让人牵过战马。 吩咐让人将俘虏都捆起来,然后亲自带着骑兵便隆隆上前。 这感觉……略有些空虚啊! 张诚还是很谨慎的,让他们分批站开。 保证己方多人的情况下,将他们的甲胄卸下。 然后捆起来,再送到边上。 车阵暂时是不给进的,以免他们在里面动手。 火炮、火枪手们重新归正,同时刀盾手们重新集结。 很快的,张小公爷便策马穿过了那些投降的战俘。 来到了已经被姬武将们控制住的帅旗处,这里站着一大群人。 为首者是两人,其中一名为虬髯黑甲青年。 另一人,则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长髯中年书生。 书生还穿着一身的儒衫,不住的清咳着。 只是……那长髯青年原本还算是淡定,在看到玉螭虎后突然激动了。 “来者可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标符先生麒麟儿玉螭虎么?!” 这回轮到战马上的玉螭虎尴尬了,瞧这架势……莫非是自己的粉丝?! 但人家首先打了招呼,又身着儒衫。 哪怕是出于对读书人的尊敬,张小公爷亦不得不下马回礼。 “便是痴虎儿。都是些许虚名谬赞,惭愧!惭愧!” 那长髯中年人更激动了,浑身上下摸了一遍。 边上的姬武将无比紧张,还以为他要掏刀。 结果人家掏出来笔,双手奉给身边的姬武将。 又将自己的袍子“兹拉~”一声撕下来一块,一并递过去。 “还请您通融一二,便请玉螭虎为学生题上几字留作纪念。” 张小公爷脸色古怪,打了半天……这差点儿都要把自己干趴了的。 那特么真是自己粉丝啊! “先生想要写些什么?!” 见姬武将犹豫,张小公爷倒是较为大气的。 这儒生见张小公爷如此说,不由得感激的连连拱手。 “便请螭虎先生给题两句诗罢!随意题两句便罢!” 玉螭虎沉默了,回首望去…… 眼见身后那凄惨的沙场,哀嚎声依旧没有消散。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腥血的味道,朝阳升起下残破的战旗猎猎作响。 一夜的行军,让支援的大军终于抵达。 他们彻底安全了。 这一次他们又赢了,赢回来的去除掉大明的又一个隐患。 从来到大明迄今,数年过去了。 这一切似梦似幻,似真似假。 但这即便是梦,张小公爷也想在梦里把一切都做好。 回过头来,看着这些个俘虏。 看着妙安、足利鹤,还有那些姬武将小姐姐们。 小周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捧着研磨好的墨盒。 张小公爷提笔沾墨,心头感慨万千…… “苟能长醉黄粱梦,何辞刀山火海行!” 便将此句提上,亲自走到了那长髯儒生身边交给了激动的他。 叹气道:“一身本事,却如何不学好?!” “你瞅瞅,我等现在如此见面岂不尴尬?!” 那长髯儒生闻言,先是吹了一下墨汁让身边人收好。 这才拱手无奈的叹气道:“受人恩遇,总需报偿。” “若是早几年国朝如现在这般开了恩科,学生是必然在朝中与先生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