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就在今夜
杜尘澜移动目光,将目光放在了右营所在的驻扎地,突然明白了成王的仪仗。 呵!杜尘澜摇头,这可是多方混战了,京城的势力被瓦解,就看最后是谁胜了。 算了算时辰,此刻已经是申时正了。他想查氏一定会在天黑之后动手,这样有助于掩人耳目,毕竟是图谋造反,心中还有几分心虚吧!更何况查廷海久不在京城,一回来还得安置自己带来的兵力,自然需要时间。 即便查廷海只带回来两三万兵力,那些人分批来到京城,但在京城外集结,动静也不会小。 既然查廷海拒绝传召入宫,那皇上绝不会只调动左营的兵力,就近调动附近卫所,才能更有胜算。 京卫指挥使司掌管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卫所,京卫指挥使是李洪光,中宫一脉的官员。中宫出身不显,但此人可是京城李氏子弟,中宫有意拉拢他,便将族中的堂妹嫁给了此人,算是两家结为姻亲。 如今太子还年幼,中宫不能没有皇上,那李洪光便算是皇上一脉的了。这么算来,杜尘澜竟然发现皇上的胜算竟然不小,三方势力竟然势均力敌。 只怕这些人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不知不觉,皇上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杜尘澜之前派了天十他们注意着卫所的一举一动,就近的卫所有四个,一个卫所大概是五千六百左右兵力。这么一算,就又增加了两万多兵力。杜尘澜算的还是离得最近的,倘若打持久战,皇上可不一定会输,而摄政王他们却会后继乏力。 因此,摄政王将重心放在了边关,只要将边关给控制住,胜算便又多了几分。届时打来京城,即便皇上迅速召集兵力,那也是一场恶战。 城门守卫的将士乃是兵马司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而兵马司不是皇上的势力,他的兵力要想进京城,那必然得与京卫指挥使司里应外合。 杜尘澜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唰地将其抽出剑鞘,露出了开头森冷的剑刃。银白的剑刃上倒映出了杜尘澜的面庞。今夜,京城之内必定无人能安眠。 “惜秋!”杜尘澜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院外喊道。 “少爷!”惜秋连忙赶来,少爷在书房待着的时候,从不需要她们伺候,也不知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老爷回府了吗?太太呢?”杜尘澜才想起夫妇二人,也是他疏忽了,还是得提个醒。 “老爷还没回来啊!他出去巡视铺子了,晚饭应该也不回来吃。”惜秋奇怪地问道。 这时候老爷自然是没回来的,少爷怎么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样子? “即刻派人将老爷给请回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相商,让他务必现在回来!”杜尘澜皱眉,今晚不太平,怎么杜淳枫还在外头晃荡? “少爷!洗月回来了!”惜春的声音传来,让杜尘澜心中一喜。 “你去前院知会一声,立刻去请。”杜尘澜吩咐了一声,就让惜秋出了书房。 “少爷!小人幸不辱命,总算找到了那藏宝的所在。不过小人无法进入,里面有机关。”洗月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好!这趟辛苦了!”杜尘澜上前拍了拍洗月的肩膀,手下坚实的触感让他有些惊讶,这小子长得还真是壮实。 “可今晚咱们不能休息,你得辛苦些,熬过今晚,我让你休息一段时日。”杜尘澜笑着道。 “大人只管吩咐,小人哪里有什么辛苦?”洗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派人去跟咱们几个铺子说,戌时初,全部打烊,这是命令。最近京城不太平,生意什么时候都做得。之后,你带上天字辈侍卫,自戌时开始,守卫杜府。人手不够,你就抽调玄字辈的侍卫,总之,将府上给我看好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杜尘澜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浑水摸鱼,将杜淳枫夫妇抓起来威胁他呢? “是!”洗月正色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半个时辰,外头便伸手不见五指了。杜府早就掌了灯,此刻正房处的灯尤其亮堂。 钱氏看着杜尘澜放在身旁的长剑,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侧首看向更漏,心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澜哥儿!你说,今晚会是什么结局?”杜淳枫此刻也是心慌意乱,他忍不住对杜尘澜问道。 杜尘澜放下茶碗,笑着道:“不管今晚是什么结局,都与咱们无关。父亲和母亲不用担心,儿子已经派了不少好手护住府里了。佟寒的本事不错,只要不是决定高手,他对付起来很是轻松。” 杜尘澜的淡定让杜淳枫夫妻心中安定了不少,然而杜淳枫瞥向杜尘澜放置在身旁的长剑,心又提了起来。 澜哥儿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顾氏一门是剩下了他一人,澜哥儿有没有想过报仇呢? 他越想越心惊,想了想,道:“外头危险,你还是被出去了。反正不管谁做皇帝,对咱们来说并无区别,你别去淌这趟浑水。” 杜尘澜闻言一愣,随后笑了笑,“儿子武艺不俗,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若是不进宫救驾,有些说不过去,便是治罪都是有可能的。” 杜淳枫看着眼前举手投足都贵气非凡的少年,即将发生这样的大事,竟然还能如此轻松淡定,有此心性实在难得。 然而,就是如此,他才担心。 “澜哥儿,你想过报仇吗?”杜淳枫忍不住,还是将心中的担忧问出了口。 钱氏立刻竖起了耳朵,老爷这是不避讳她了,竟是说起了澜哥儿的身世了? 杜尘澜抬头,望进杜淳枫的双目中,其中有担忧、有心疼,还有害怕。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原本想一直隐瞒下去,可他觉得杜淳枫已经猜到了,杜淳枫对他是了解的。 看着杜尘澜低垂的双眸,杜淳枫明白了。他苦笑一声,道:“也是我和你母亲没本事,什么都帮不了你。你有事都压在心里,从不告诉咱们,因为你知道告诉咱们也没用。” 钱氏闻言突然抹起了眼泪,她也明白了。这孩子身上背负这太多的责任,却从不和他们说,正是因为他们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