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内心的声音

    夜幕沉沉，漫天星斗闪烁。

    即墨渊长发披散，安静地漂浮在寒潭中，身旁的冰莲花正在盛开，却无法将他身上的一团黑气驱散。

    那日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匆匆找到秦朝云，两人互吐不一样的心声之后，又陪着秦朝云跟伙伴们聚餐，听她说了一番话，即墨渊就匆匆回到通天阁的浮空岛上。

    自从与秦朝云不断接触，即墨渊心里那个声音愈发活跃，也只有浮空岛的那一片万年寒潭，才能将他内心那个古怪的声音压制。

    “你需要她。”

    “你爱上她了。”

    “问问你的心，我就是你的心。”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继承了我的神之血脉，也承载了我的记忆。我所有的错，所有的不甘心，你听明白了吗？”

    “冷王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是小影，她属于你。她不好吗？和她在一起，不好吗？我能感觉到，她也喜欢你。”

    “你只要再努力一点，再主动一点，一定能让她靠近你。为什么要躲避？”

    “你在害怕什么？只要你和她在一起，就能彻底化解这一丝执念。是成全我，也是成全你自己。”

    “难道你还想再寂寞千年？你不怕把自己逼疯了吗？”

    内心的声音，越来越活跃。

    哪怕是在寒潭里，也难完全压制，“他”还是会时不时出来扰乱他的心。

    原本，他内心这道意念藏得很深，也很听话，甚至有些高冷，根本不愿意与他多交流。

    即墨渊一直知道自己是有问题的，知道内心这股古怪意念的存在。他这些年当阁主，坐拥整个人族修炼资源和典籍，自然也在暗中查询。

    可查来又查去，依然没有查的清楚，若说夺舍，其实对即墨渊这种自身本体强大的人来说，根本不难解决，只要神魂自查，将“异物”燃烧即可。

    哪怕是慕容文轩那么强大的灵魂体，若是敢进入即墨渊身体里想夺舍，也只有死路一条。应该不会有灵魂体傻到想夺舍。

    再说即墨渊无数次的神魂自查，无数方法试验过，也没在自己体内发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存在。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即墨渊有一种直觉，他从石头里蹦出来既然是成年，那他一定有一段记忆，是在进入石头之前的。

    尤其是认识了与他相同情况，并且三年都没长骨龄的秦朝云，听了秦朝云说的关于“石中梦境”的话，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即墨渊何等聪明，秦朝云找了梦境这个借口，他没有拆穿而已，其实已经从秦朝云的话语中，勾勒出了另一个世界和进入云曦大陆之前的她。

    既然秦朝云是这个情况，那他自己呢？所以那个声音，应该是他自己。

    或许，他是患了世俗界人所说的“精神分裂”？又或者达到七境灵圣经常会遇到的问题——分身意念！

    当灵者修炼到七境，突破灵圣之后，就能凭着自己强大的灵力，塑造一个分身或者多个分身。分身不但可以共同修炼、共同战斗，甚至还可以作为一个保命的底牌。

    灵圣、灵尊的可怕之处在于，遇到生死战，只要有一个分身没有被杀死，就不会真正死亡。所以也很少有人愿意真的跟一个灵圣彻底结死仇，杀不死对方，就容易后患无穷。

    当然，灵圣若是修炼不慎，也会遇到分身带来的一些精神、人格分裂，这些都是需要小心应对、容易产生出心魔的东西。

    而即墨渊作为大陆第一灵尊，又传承的是麒麟神尊秦墨麟的强大功法，应付这种分身分神应该完全没问题，他也特别注重这方面的修炼，经过不断尝试，也可以确定，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意念，应该不算分身。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他自己，那个来云曦大陆之前的自己。

    即墨渊是有点羡慕秦朝云的，可以将之前的记忆捋顺，活的顺畅，而且能从之前的记忆里学到很多东西，让她进步神速。比如那本《星影丹经》应该也是这么来的。

    可到了即墨渊这里，时间实在是间隔太久，已经过了千年，他已经彻彻底底地活成了云曦大陆人，云曦大陆的渊阁主，或许可以尝试找回以前的记忆，但他不想被之前的意识取代，哪怕那也是他自己。

    而这个触发点，竟然是秦朝云。似乎每次与秦朝云靠近，尤其是距离足够近、或者心的靠近，那个声音，就会开始倾诉、开始诱导。

    那些不断重复的故事片段，他已经听了太多次，已经捋顺成一个故事：

    少年的他曾是天才少年，却被最信任的族人所害，不断追杀之下，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也打算放弃了。那时候，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儿，给了他一个馒头，跟他说了会儿话。

    她乐观的态度将他感染，虽然失去双腿，依然重新振作起来，隐姓埋名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十年后，他们再相遇，他却认错了人，因为一个信物，将另一个女子认作是她，还差点害死了自己真正要找的人。就是因为这场误会，他失去了与她相认的最佳时间，在那生死关头，是另一个男人救了她，并与她生了情愫。

    哪怕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做了很多事情想要弥补，却终究是再也没机会得到她的心。他也想过放弃吧，或许成全才是对她最好的爱。毕竟他的腿算是完了，就算他成就不错，一生也要坐在轮椅上，他终究是自卑的，或许那个人能更好的保护他。

    偏偏这个时候，她又以针灸之术，将他的腿治好，不但让他重新站起来，还觉醒了神之血脉。让他终于有底气杀回家族，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他的家族又是大陆第一家族，有了家族的支持，他终于站在了大陆的最顶端。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对她并不好，还屡次伤她的心，甚至让她陷入险境，更因身份问题被对方的家人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