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吞云吐雾
在沈褚惊喜之际，白老头凭空而现，他面露惊色。“ 七个月时间，入门第一式。”“ 不错。”白 老头欣慰大笑，果真是妖孽资质啊。 “老师。”沈 褚连忙回神，看向白老头一礼。 “入门之后，剩下的修炼，就需要慢慢参悟了，急不得。走吧，下去让黑老头教你地煞。” 白老头拂袖一挥，带着沈褚出现在山巅。黑 老头早已等待多时。“ 小子，若是参悟地煞超过七个月时间，嘿嘿，老夫会让你好好尝尝手段的。”黑老头冲着沈褚阴恻恻一笑。 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沈 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色一瘪。 都元丹境了，兄弟之间还如此争强好胜？ 他看了一眼白老头，后者一摊手道：“你小子自求多福吧，地煞刀法可不比天罡那么轻松。”“ 轻松？” 沈褚两眼一翻，这还轻松？ 一眨眼半年多过去了，才入门第一式，这如果轻松的话，难得有多难？“ 走吧。”黑 老头也不再罗嗦，带着沈褚飞掠而出，穿过云雾，往山下冲去。 天罡在天上，地煞自然在地下。地 煞，乃地脉煞气聚集之地，也称煞穴。 之前他在断崖之下发现的那处地方，也算是煞穴一种，不过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煞。山 下，是一片山林，山峦起伏，不知连通何处。 山体脚下，有一口洞穴，黑漆漆的，煞气四溢。 临至跟前，沈褚便是浑身一哆嗦。 “这座山就是建立在一座地煞穴眼之上，乃纯粹至极的地煞。天罡乃天地间至刚之气，地煞却是大地之下衍生的天地煞气。不同于战场，杀戮而滋生的煞气狂烈，但却浑厚磅礴，源源不断，威势更猛。”“ 天罡地煞齐成，一念化天罡，一念化地煞，两相合一，逆乱阴阳，乾坤颠倒，鲜有人能敌。” “小子，做好准备了吗？”走 至洞穴跟前，黑老头突然转身盯着沈褚阴笑道。那 笑容让沈褚有种不妙的预感。他 一咬牙，沉声道：“准备好了。”“ 很好。” 黑老头一笑，大步走入洞穴。沈 褚脚步一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防护。与 修炼天罡之时，截然不同。 微微一愣，想到方才黑老头的阴笑，沈褚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大步踏入洞穴。 嗡！ 煞气扑面，他浑身发颤。那 般地煞，如薄雾连绵无尽，看似稀薄，但却是磅礴如潮，雄浑无边，煞意如兽如鬼魅汹涌入神。 “这条通道有三千两百步，直至地底煞穴。老夫已经布下手段，每前进三十步，会自动演化地煞四式第一式。” “什么时候修成第一式，什么时候再出。若是支撑不住，认命便是。”黑 老头大笑之间，扔出一枚玉简，然后飘身而出。 沈褚接住玉简，紧咬着牙齿，迅速探神而入。 地煞四式。 吞云吐雾。地 动山摇。借 魔断神。万 煞遮天。… … “每前进三十步，才有一次演化。如此恐怖的煞意，地煞比天罡更为艰难啊。” 沈褚喃喃长叹，心下惊骇，却毫无退缩畏惧之意。 相比天罡，煞气，他却是早早接触。自 身意志，更是早煞气之下淬炼许久。 无论是问刀路，还是煞魔刀，都是煞意无匹。 当然，远远无法与此地煞意相比。 “地煞之气，是断然不能去吸收的。关键是领悟其意，从而操控。”“ 关键在于意志，若意志难以抵抗侵蚀，即便修成，将来也容易被地煞影响。” 沈褚深吸一口气，坚定心神，任由煞意萦绕，一步跨出。第 一个三十步，沈褚耗费了数十息时间。三 十步之后，轰隆一声，眼前另现天地。 煞雾翻腾不休，磅礴连绵的煞意几乎要撕裂这无边大地，像是一头恐怖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云吐雾。 那云那雾，铺天盖地，尽是蕴含无尽煞意的刀锋。 吞吐之间，尽化飞灰。 比天罡更为强烈数十倍的威慑压迫，尤其是对于意志灵魂。煞 意无穷尽，侵蚀滔天。 沈褚面色惨白如纸，被深深震撼，冷汗直流。 画面散去许久，沈褚才抹了一把冷汗，强自镇定心神，良久才缓缓恢复。 咬了咬牙，他摆脱阴影般的震慑再度前进。 这一次，不再去抵抗，而是放开心神，去融入这地煞之中，唯有融入，方能悟其变化，悟其本质。半 个月后，沈褚走至二百多步。他 步伐阑珊，踉跄前进，一步一晃，面色惨白如纸。幻 象、鬼魅，乃至人生百态，生死之间的景象，不断在眼前心间流转，摄人心魄，磨人心智。 若无法抵御，迷失其中，便彻底沉沦，再无生机。魑 魅魍魉，铺天盖地。即 便明白是幻象，却也难以抑制其影响侵蚀。 沈褚意识恍惚，两眼发红，如行尸走肉。 但眼眸深处，一丝难察的清明，至死紧守。他 嘴角含血，整个人意志几乎与煞意交融一体，磅礴的地煞，无边无际，连绵无穷，似若江河湖海。他 那意志，渺小若鱼虾，在其中被淹没谬无踪迹。那 一丝清明，却是疯狂的求生变强信念在支撑。大 彻大悟的刀心。 身死而不灭的彻骨刀心，不掺任何的杂质，纯粹至极的刀意。哪 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修罗地狱，我自不朽不灭，越磨越强。 带着这种信念，沈褚不断前进。三 个月后，他每每快要倒下，却都如松一般，摇颤而不倒。 山巅，黑老头眼睛似乎能透穿山腹阻碍，看的一清二楚。他 喃喃低语：“老夫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白 老头眉头一皱。黑 老头一笑：“此子资质并非妖孽。”“ 何来此言？”白老头不解。 “此子靠的是自身无上的意志和信念，那信念是最基础的求生变强，此念谁都有。但能达到像此子这般恐怖地步者，却寥寥无几。” “这样的信念意志，才造就了他资质妖孽的假象。” “有此意志和信念，只要踏出那一步，便是天高海阔，洞悉一切。” “幸好他入了刀道，因为刀道最适合这种一往无前，毫无退缩的极致信念啊。”白 老头默然，神色恍惚变幻。“ 天罡压不住他的躯体，地煞葬不下他的信念。这小家伙，走的是一条通天大道啊。”黑 老头喃喃低语，脸上震动，难以掩饰。 元丹心境，此刻都被洞穴内那道踉跄前进的身影给撼动，无法平静。 白老头一眼看去，良久大笑道：“周正，不如他。” “哈哈。” 黑老头笑声顿时长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