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吃错药了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 窗外灰蒙蒙一片，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整个世界都紧紧包围。 已经临近中午，却看不到半点阳光的影子。 每到这个季节窗外就起了雾霾，沙尘与烟霾把视线锁在短短几米之内。 城乡交界区的宿舍楼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探出头来，裹紧军大衣，朝药店走去。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秦明就和所有人一样咳个不停，咳得歇斯底里，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他自小体弱多病，一旦开始咳嗽就咳个不停，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咳出几口老血。 饭可以不吃，药却不能停。 秦明轻车熟路走向最近的一家药房，风从领口灌进衣服里，他的脸色更惨白了。 药房跟宿舍楼之间只隔了一条街，这短短一条街的距离就让秦明走得气喘吁吁，累到上气不接下气。 就连他自己都很纳闷，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身子骨天生弱成这副德行？ 好不容易来到药店门口，这儿的店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熟客，熟络地打招呼道：“哟，小明，今个儿还买什么药？看你脸色不太好，难道也感冒了？” 秦明摘下口罩，还没开口就咳得说不出话来。 老板心领神会，转身取来一瓶止咳糖浆：“这是特制药，效果特别好，就是副作用比较大，你可不要多喝。” 老板将止咳药递给秦明，见他脸色白得像张纸，连站着都在晃晃悠悠，明显是身体虚弱的征兆。 老板摇了摇头，回身从货架上又取来一瓶补肾药剂，语重心长道：“看样子你是肾亏，试试这瓶肾宝，治肾亏，不含糖！一次一瓶，没效果不要钱！” 听到“肾亏”二字，旁边的大妈们顿时投来了异样的眼神：“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身体就不行了！这个虚那个虚的，以后可……” 秦明最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赶紧买单拿药，裹起军大衣一溜烟跑回宿舍楼。 这宿舍楼处在城乡交界处，是典型的老式建筑，据说年后就要拆了，所以租金倒是颇为优惠，给秦明省下来不少药钱。 当然，便宜没好货。 这里没有厨卫也没有供暖，大冬天维持温度的只有一个小太阳取暖灯。 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秦明颤巍巍取出新买的两瓶糖浆，顺带着将手探过去取暖。 只听啪嗒一声，灯熄了，小太阳也灭了，又湿又冷的房间里头阴暗一片，秦明拿着药的手也僵在半空。 “坑爹啊！” 秦明欲哭无泪，房间里一冷下来，他的咳嗽又停不下来了。 咳得直翻白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拧开一个瓶子直接一大口喝了下去。 印象中这个瓶子应该是止咳糖浆，只不过灯灭了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口下去，这糖浆的味道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这股味儿让秦明回想起读书时公厕里死了三天三夜的老鼠，当真是回味无穷。 虽说良药苦口，但秦明喝下去非但没用，反而被怪味呛得越咳越凶。 药店老板好像说了有什么副作用来着？ 算了，先喝肾宝再说，买都买了，不喝白不喝。 一口入喉，只觉得阵阵清凉之意渗透开来，秦明竟觉得咳嗽已经缓解了不少。 打开来又嗦了一口，顿时两眼清明，秦明不由得喜从中来，一拍桌道：“没想到啊，我的咳嗽竟然是因为肾虚！” 一不做二不休，一瓶小半升多的糖浆就这么被秦明一股脑喝下肚。 果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气也不喘了。 秦明面前的整个世界也天旋地转起来，四周的一切像变成抽象画一般，将他的视界压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恍惚间宛若穿过了一条漫长的小径，左右的路是花开花落春去秋来云起云灭，手边宛若众生起伏风起云涌，一切都不过在一念之间。 秦明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座大门前，门上赫然悬着三个金色大字：天地门！ 由棕色岩石堆砌而成的古老山门下是一条漫长的石阶，秦明正站在最高的一阶上。 面前不远处山亭楼阁星罗棋布，云蒸霞蔚仙气缭绕。 遥远的山崖上一条瀑布自千丈山巅垂落，水雾氤氲，似有仙人在风间云里穿梭。 这是一处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洞天福地，四面八方的景色让人如处仙境一般。 秦明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这样的景色，整个人都呆滞住。 比起自己居住的城市，这里的环境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且不说绿荫环绕依山傍水，这古色古香的世界完全脱离了现代的氛围。 清新的空气呼吸一口都令人心旷神怡，那仙气一般的雾气又是什么？行走在云雾里的人是世外仙人吗？ 秦明拍了拍自己的脸，这确实不是在做梦。 “我到底在哪？” 秦明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从未接触过的崭新世界，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东张西望。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由远而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身形高大的道袍男子大步流星赶来，直接推了秦明一把。 秦明也是非常迷茫：“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他不就喝了一瓶肾宝吗？怎么就跑到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了？ 男子冷笑：“我看你是吃错药了，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了！ 你当众污蔑三师兄，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难堪，按理应该乱棍打死。 将你踢出山门，已经是网开一面！你还敢在这里闲逛，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死！” 听他的语气，秦明似乎原本是这所谓天地门内的弟子，因为得罪了三师兄，在众人威逼之下离开了山门。 秦明只能回想起来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引来人神共怒，不过这人这么凶残，想必这里也不是什么善地。 道袍男子看秦明仍然装傻充愣，顿时火冒三丈：“你已经不是天地门的弟子，还不滚出去？” 这火冒三丈不是夸张，而是这个男人真的燃烧了起来，一股赤红色的流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灼热的气浪吓得秦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我的妈呀，我走就是了，你也犯不着用自焚来威胁我啊！” 这里的人完全就是奇葩，动不动就拿火烧自己，而且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把秦明吓得不轻。 一路跌跌撞撞从山路离开，终于看不见那个自焚男的身影了。 天地门建在高山之上，下山一路长阶直下，都是下坡路。 饶是如此秦明也是跑得气喘吁吁，两腿发麻，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慢悠悠地一步步挪下山去。 待他从天地门离开，已经是皓月当空的时分。 幽静的森林内时而有小兽跑过，静谧的气氛让人的心绪也是逐渐宁静下来。 秦明踱步于林中，开始慢慢回想自己这一天来经历的一切，天地门是什么？ 云中漫步的仙人是何方神圣？那个全身被火缭绕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秦明自小到大都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作为一个读了十几年小说的书虫，秦明一拍天灵盖，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老子特么的也许是穿越了！” 这个想法也不是一拍脑瓜就确定的，主要是四周的一切充满了违和感，没有任何现代的气息，像是一个空前盛大的玄幻世界！ 之所以不能百分百确信，是因为秦明来到这个世界两手空空。 “主角光环呢！系统呢！这些难道不是穿越者的标配吗？！” 秦明抬首问青天，仰天长叹：“老天爷，你真的让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好歹也给我一个戒指里的神秘老头呀！” 话音才落，一个身披白袍的半透明老头子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老头一身道袍白衣胜雪，行走间自有一番世外高人的威严，此刻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老头看着他，失望地摇摇头：“虚啊！实在是太虚了！” 秦明一头黑线地反过来给了老头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又虚了？我到底哪里虚？” 老头一摊手：“口说无凭，给你自己感受一下就明白了！” 说罢，一个声音在秦明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老头系统为你服务，宿主识别中……宿主绑定成功！” 宿主能力测评如下： 财富值:10； 战斗力：0.1； 老头药铺等级：1； 炼丹术：1阶。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秦明的系统，但是秦明听到这个声音，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战斗力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连战五渣的标准都达不到吗？” 老头却是一脸异样，围绕着他左摸摸右看看，上下摸索一番，这才露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怎么如此虚弱，原来是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