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我已然凌乱
“我等真的不能随行吗？” 骑士的代表已经不是第一次前来请求。 “不行，这次的敌人能力超出我等的理解能力，尽管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但至少这边已经发生了异变，这种异变对我们没有效果，可是另一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保留后备的军队很有必要。” 以佛内斯公的谨慎，肯定不能当面说“你们过去就是送死”这样的话，战斗力的差距早就明显拉开，无论是出自于何种考量，他们这些人都不该跟着去毫无意义的冒险。 “知……知道了……” 骑士们即使依然有些不甚满意也没有办法，如果可以，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战死在战场并视之为荣耀，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想，能够尽可能的保留一点火种或许是更有意义的行为，虽说有多大意义也很难讲。 马上就要回到故乡，佛内斯公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前行而不断膨胀。 他并不打算依靠自己的直觉，也不相信所谓的直觉，但无论如何心中的不安感都挥之不去。 “出发吧。” 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拥有实力的同伴，如果能够好好运用自己的智慧，相信任何危机都能够安然渡过…… 很多时候，人想一件事的时候，真的只是想想而已，没有更多。 说什么凭借智慧之类的…… 这个见鬼的情况智慧有用吗！ “喂，别发呆啊。” 英烬公从后面没怎么用力的拍了佛内斯公一下。 脑子处于真空状态，佛内斯公根本没有余地去应对身边所发生的任何事情，被拍得差点一头栽进前面的地面，还好皇太一伸手扶了一下。 对他而言现在的状况相当于家产全都没了，不过这并不重要，真正要命的是无论去做什么都无法逆转乾坤的无力感。 干干净净的世界，如同从来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过。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数日之前这里还是非常繁华的城市，也正是佛内斯公领土的最中心。 而今只剩下令人恐惧的荒凉。 皇太一稍稍动用暴力打开了一扇门。 曾经只是个普通的民家。 练习用的武器落在院子的中央，表面还没有来得及落上多少灰尘，专门为了修炼而铺设的砂地上也有几个貌似是脚印的痕迹。 “只有脚印却没有人倒下去的印迹，看来和墙对面发生的事很相似，可以判断是在整个星球范围内发生的，应该不会比这更严重了。” 班长简单的检查过之后，首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佛内斯公所受到的打击也来源于此，普通人类的消失或许还可以看做一种特殊现象，特殊也意味着或许不是没有办法，可是当“特殊”变成了“普遍”之后，所能够做到的可能只剩下接受。 换种说法，可能写作“等死”也问题不大。 “地面没变化啊，对不上对不上。” 梅菲斯特和英烬公转眼间已经挖出了一个快要有一人深的坑。 这俩人真是很难受到缓不过来的打击。 “对面是整个地面上生长的东西都金属化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皇绯剑伸手把坑下面的两个人一个一个拉上来。 “说不定只是还没轮到这边。” 佛内斯公假如有人类的五官，现在一定在苦笑。 他不是个懦弱的人，但终究是没有任何武力的文官，智慧固然是优势，和英烬公这种不长脑子的武将相比总是会考虑太多，导致经常就陷入死胡同而受到打击，这时候已经有点消沉。 皇太一没说话，因为他是真的这样想的，星球规模的变异也不是说来就来，瞬间移动是个优势，可以削除掉移动的时间，只要移动时间比变异的时间快就会变成这样，很合理。 确认除了“生命”以外，其余的任何物体都没有能够立刻查明的损失，但不论是什么样的生物，连虫子之类的都看不到了，尸骨无存就很让人发散联想。 雾气倒是还在。 “所以说为啥我没事啊？” 英烬公提出的问题，谁都回答不出来。 搞不好她和佛内斯公真的成为了机械人类最后的遗民，会成为新时代的亚当和夏娃吗？好像不大可能。 想什么呢？ 皇太一赶紧中止了胡思乱想。 接下来前往了英烬公的领地。 偌大的堡垒毫无悬念地变得空空荡荡，兵器库的武器也很完好，明明和机械人类的构成物质相差无几。 “关键的要素是‘生命’吗？单纯的把生命抹消，进而让大地金属化，这样就不会产出新的生物，然而……” 班长暂时将思路指向了这一可能性。 机械人类这一边却难以解释。 且不说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生物”，眼前还摆着两个似乎就特意拿出来打脸的反例，能怎么办？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么？ “小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哪怕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小生也想要亲眼目睹到最后一刻。” 面对皇太一的好言相劝，佛内斯公的态度也相当决绝。 不愿后退，死也是如此。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真的就是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了。” 皇太一低头看了一眼蹭过地面的脚尖，地面依然没有产生异变。 “没关系，这里是小生的故乡，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原因。” “那好吧。” 说到这个份上，再怎么劝说，应该是都不会有用。 目标是这一侧的主塔。 通过地图确实已经得知了精确的位置，不过细节还只能靠英烬公和佛内斯公相对久远的记忆来描绘，当然十分不靠谱，就像以前每一次的事故一样，大爆炸或许在所难免。 不过，现在貌似已经不用担心炸坏什么关键设施或者引发灾难了，连生物都消失了的世界，稍微炸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轰—— 好吧都在计算之内，就没觉得会正常。 一如既往的强而有力，皇太一跳下车子估算了一下大坑的规模，嗯，比前几次都大，莫非这个也是能进化的？别吧，这不合适。 “话说……塔真的在这附近么？” 皇太一没有发现任何看上去好像是塔的东西，雾气确实是让视野变得很糟糕，可是什么都看不见这就非常的离谱。 据说这边的主塔由于遭到了破坏，不得不修筑城墙来保护，但是，坐标好像误差比较夸张，难道古人把塔给修歪了，根本就没有在原来的主塔正上方建城？按理说一国之都能有多大？肯定很大，怎么想也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看也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奇怪，感觉应该是这儿啊，不过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啦哈哈哈！” 英烬公装模作样研究了一下地形就立刻放弃了，她的脑子里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细致的内容。 “误差么？要怎样调整是个问题，视野能穿透就好了。” 班长对比了车子上所搭载的地图，确实一开始确定的转移坐标也不是城的正上方，而是根据对城市大小的估算选择了相对偏离一些的位置，尽可能减少造成的破坏，不得不说误差确实是大了。 没想到竟然大到找不到头绪。 “不对！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没错！” 佛内斯公借助望远镜发现了些许违和之处，急忙高呼大家注意。 “难道被我们炸没啦？” 梅菲斯特的想象力总是让人不禁后背一冷，其实吧，这个可能性应该也不是没有。 当然大家都不想背这个锅，所以主动不去设想，假装只要不去想就不会发生……才怪。 “小生发现了公路！向那个方向前进。” 佛内斯公指出了具体方位，这可以说是现在唯一的线索。 在雾气中能发现这么不明显的东西也是真不容易，恐怕也只有真正的土著才能够做到。 确实是公路的痕迹。 “是这么一回事啊……啧，差点就被常识弄智障了。” 皇太一用力敲了下脑袋。 公路是什么？ 在他心里一直是原有地球上的概念，而且大多数只要是文明程度过得去的世界，公路基本上也就是那个样子。 问题就在于这边的修路水平实在是非常的低劣，普通人类的公路只能勉强可以走人运货，基本上只能从有没与人踩踏过来分辨出是不是路，机械人类这边还是要好一些，可是好的程度也十分有限。 外加爆炸之后掀起的大范围烟尘，伪装之下，皇太一就完全分辨不出来荒地和公路，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确实是能够分辨出来公路的方向，根据东西南北的位置也能够判断出正确的道路。 应该不至于走错方向，当然了，真要是走反了那就…… 糟了忽然觉得好像真的走错了方向。 这不还是毛都没吗？ 公路都快到头了，视野虽然还不怎么开阔，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该看不见的还是看不见。 好的，路都没有啦！前后左右全都是笼罩着雾气的大平原。 “怎么办……” 皇太一站在干枯的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