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养着你
姜童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王晓云并不在家,看她昨晚的打扮,只怕是出去玩了。 “这丫头,玩了一夜都不归家。” 姜童摇摇头,走回房间。 说到底,王晓云在姜童眼中,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说不好,当什么时候他们中的谁搬出这里,这份友谊就会断去。 王晓云是什么样的生活,姜童并不关心。 “出来这几天,是时候回去看一看米粒了。” 顺便看看长夏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麻烦。 姜童了解司长夏的性格,就算遇到什么麻烦,也只会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去承受。 对于她,姜童始终抱有遗憾。 “当年我年少轻狂,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消遣在无意义上的吃喝玩乐上。殊不知,又有多少人,在羡慕我拥有的资本。” “以至于后来锦绣衰败时,我甚至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改变。” 那年姜童醒悟过来时,他父亲姜怀安,已经锦绣楼顶跳下。当时酩酊大醉的姜童,觉得人生一片茫然,才选择轻生。 比起姜童,沈荣更出色。 沈荣年少时,便铺垫好了一切,当沈家逐步成为金陵首富,如日冲天时。沈荣并没有像姜童那样,把所有的时间和精神,都毫无意义浪费。 而是投入更多努力、汗水,接管沈家集团,一步步爬上更高位置,几乎超越沈天鉴。 十年、二十年后,把所有年轻一辈,都远远抛在身后。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姜童目光闪动着: “家庭背景颜值这些,只是一种衬托罢了。真正能在未来走多远,取自于自身的手腕和能力,再强大再富有的家族,要是后辈不能支撑起,最多两代,三代人就会灭亡。” “如果当年锦绣倒塌,我没有被老师带走,或许这一生,都将会被沈荣抛在身后,彼此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终其一生,都难望其项背。” 姜童感慨颇多。 平静的内心,也随之掀起波澜。 但下一刻,姜童便笑出: “可惜你们并不知道,如今的我,贵为化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地位权势都不重要。” 当沈荣拼搏多年,接管沈家集团后,站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超越他父亲沈天鉴。 姜童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取得沈荣奋斗几十年的成果。 这就是武道化神的底气! 说不好,那个时候,沈荣成为金陵最年轻,所站位置最高的时候。 姜童已经突破化神,如神灵一样,俯瞰着这群地上,为生活忙碌的蚂蚁。 那个时候,谁又会在乎,地上那些蚂蚁有什么想法? 姜童收回思绪,坚定的内心稳如磐石。 “回来后,融入到这个社会中,我变得多愁善感。堂堂化神,也会为了几个小人物,如此感慨!” 姜童苦笑不跌。 司家别墅。 姜童刚进门,就看见司父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你不是搬出去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司母插腰站在身后,冷嘲热讽。 “也是,没有了你父母的羽翼,你身上连几百块钱都拿不出。出去几天后,没有吃的穿的,也就服软了。” 消失这七年,司家已经淡化姜童。 偏偏在七年后,司长夏出狱这天,这个消失了七年的落魄公子哥儿,又重新出现在他们世界。 本该按照计划,即将举办婚礼的司长夏和沈荣,也因此中断。 “准备吃饭吧。” 司长夏系着围裙,语气淡然。 “米粒呢?” 姜童看四周,并没有小米粒的身影。 司长夏平静道:“今天米粒的学校野炊,不回来吃饭了。” 姜童坐在饭桌前,面前摆放一杯清茶,并未动筷。自从姜童回归,司母越发变得尖酸刻薄。 姜童并不怪她。 司江海一家,当年被司家驱赶出来,全被锦绣牵连所致。司江海勉强能保持理智,而司母便一蹶不振。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在姜童身上。 “你找到住处了吗?” 司长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担忧。 姜童的性格她太了解,即便没有找到,为了面子,他也不会开口。 姜童点头: “找到了。” 司长夏皱眉道:“你哪儿来的钱?” 司母同样竖起耳朵。 随后冷笑道:“姜童,恐怕你的钱早就赔债了吧,当年锦绣倒塌,欠下的钱,你三辈子都还不完。” 司长夏皱眉。 作为锦绣继承人,面对巨额的债款,姜怀安跳楼自杀后,这份债,自然就落到姜童和他母亲身上。 司长夏掏出钱包,数出几千块钱,放到姜童面前: “这些钱,你拿着,你愿意来公司上班的话,我可以帮你弄个职位。只是那样,奶奶和司宁安他们,又要趁机说闲话了。” 姜童摇头道: “不用!” 司长夏无奈叹了口气。 “姜童,面子在吃饱穿暖面前,一文不值。” 姜童苦笑: “我真的还有钱。” 司母冷笑不断:“哪怕过了七年时间,你还是没变,司长夏都给你台阶下,你还不领情。现在小孩间的差距真大。” 众人能听出来,司母嘴中的小孩,是沈荣和姜童。 司长夏长长吐了口气: “姜童,你的优势都已经不在了。我已经很累,我不想养着米粒的同时,再养着你。” 才说完,司长夏就后悔了,想要把话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姜童慢慢起身,面色如常道: “米粒来了,你跟她说一声,说爸爸来看过她。” 司长夏表情复杂,连忙开口: “姜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母冷笑不止: “放心吧,等他饿几天时间,他就知道面子在现实面前,什么都不是。” “妈,你别火上添油了行不行。” 司长夏生气开口。 她才反应过来,在此刻的姜童面前,说出‘我不想再养着你’之类的话,对于一个爱要面子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哼!我知道你敏感,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更不是这个意思,你要走就走好了。” 司长夏一摔碗,跑入房间。 “我那句话,是不是伤到他了?” 翻来覆去,司长夏脑海中,始终觉得自己语气说重了。 小米粒接近十二点才来。 她一套粉色少女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肩。 外面大雨滂沱。 司长夏看着小米粒淋湿的样子,心都快碎了。 然而米粒,忽的抬起头,看向司长夏: “麻麻,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大槐树下,而且已经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