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就此别过
骑兵主宰战场的时代在双侧马镫正式投入战场之前还没有正式到来，之后的千年时间，应该是骑兵驰骋天下的黄金时代， 可这个时代还没有到来，就已经迎来了迎头痛击！ 在姜维指挥下，汉军军阵缓缓散开，几门一直隐藏在军阵中的大炮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些炮非常沉重，之前一直是在用牛马拖拽，汉军的炮手用了好久才完成固定，让炮口对准冲上来的鲜卑大军。 如果轲比能经验老道，命令大军绕开，不跟汉军正面冲突，倒是能最大程度避免火炮的杀伤。 可轲比能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 之前的小炮射程近，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杀伤，轲比能索性全然不惧，依旧率领大军滚滚奔来，奋力冲击汉军大阵。 开炮！ 姜维一声令下，汉军阵中的十门火炮一齐发射，轲比能似乎听见一阵恐怖的雷鸣声，几个巨大的铁球从炮筒中飞速跃起，不等鲜卑人反应过来就已经重重砸在马阵中。 惊天动地的爆响让鲜卑的战马一片大乱，兜头砸下的铁球炸裂，大量的铁片崩散，被击中的鲜卑士兵发出一阵阵惨叫，立刻从马上翻滚下去！ 这是什么？！ 刚才的小炮射出的铜丸铁弹不过是阻碍了鲜卑兵的冲锋势头， 可这碎裂飞溅的铁片确实着实给了鲜卑军致命的杀伤，而且…… 这距离远远超过了之前小炮的射程，恐怖的铁球开花，让鲜卑军中人人避之不及，军阵瞬间大乱！ 这是什么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弓箭的射程，甚至已经超过了投石机的射程，这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 还没等轲比能反应过来，汉军阵中的大炮再次开始轰鸣。 开花弹不断在鲜卑军中散开， 汉军的炮手甚至不担心瞄准的问题—— 数万鲜卑骑兵总攻，随便一炮下去都是血花滚滚，惨叫连连。 战马的嘶吼人，士兵的哀嚎声和惊呼声连成一片，面对远远超过自己常识的可怕武器，这些鲜卑兵想要变阵，可全无办法。 有人想逃，有人还想冲。 数万大军已经开始出现了自相践踏，而汉军的炮火还没停止，浓烈的硝烟味滚着鲜血味滚滚飘来，轲比能到了这会儿才明白，面前这些大炮才是汉军当时击败曹真的法宝！ 当日的兴势之战，汉军只弄来了一门火炮，火炮的具体杀伤力和用法都是未知数。 战后，丞相夫人黄月英和已经被擢升为益州劝学从事的蒲元亲自来到汉中，根据赵云、胡济等人对火炮运用的描述开始改进火炮。 通过对《天工开物》中用脚踏法推动铁盘运转，配合沙子和水打磨玉石的方法，黄月英开始试制用脚踏推动的带动刀具运动的新机器，而蒲元心疼铜的消耗，开始试制铜铁复合炮。 在刘禅进驻关中的这段时间，利用铜铁复合和钢、生铁复合，汉中和益州的炮厂一共造出了二十多门大型火炮。 造炮的过程中，黄月英当然也开始根据《天工开物》上的描述制造火铳， 可他们的钻孔技术实在是太落后，搞了许久造出来的一支火铳威力太小，蒲元研究许久，索性额外造了一堆小炮，虽然射程近，威力不大，但可以散射大量的铁丸甚至石子，对结阵冲锋的步兵有很好的克制，对抗冲到面前的轻甲骑兵也有办法。 后世骑兵和火器是在对抗中慢慢升级， 火药武器越来越先进，骑兵的战术也越来越先进， 在机械化普及之前，骑兵在战场上仍然有一席之地，理论上轲比能跟汉军的火器还有一打，但问题是历史上的骑兵面对的火器是逐渐升级，而刘禅一上来就掏出了火炮这种装备，用的还是开花弹，让草原上的这些鲜卑人立刻陷入大乱。 之前他们从来没有针对这种武器做出过什么布置，此刻面对炮火的冲击，大多数鲜卑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神明发怒了吗？ 轲比能也是一片茫然。 他早就听说刘禅深得昊天上帝青睐， 能使用一种被称为科学的恐怖力量， 而现在……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吗？ “停下，停下，散开，散开！” 轲比能现在也只能拼命叫士兵散开，躲避隆隆的炮火打击， 可大兵团冲击，哪是说停就停， 众多鲜卑兵想拼命冲到他们的弓箭能发挥作用的范围，可汉军的弓弩比他们的更加犀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倒是有鲜卑军杀到了汉军侧翼，可姜维也迅速一挥手，高呼道： “昊天军！” 一声令下，早就整装待发的句扶爆喝一声，猎豹般从阵前跳出，手下的五百精锐也迅速完成准备，齐声高呼，向敌人杀去。 这些鲜卑骑兵绕到火炮的打击面之外，刚刚冒着汉军的箭雨冲过去跟汉军的步兵绞杀在一起，立刻遭到了昊天军的猛烈冲击。 也不是这些骑兵不想发挥自己骑射的优势， 实在是他们的弓从杀伤力和射程都比不过汉军，更别说跟汉军的火器对抗， 他们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反复冲击，尽量攻入汉军阵型中，破坏这些恐怖的武器。 可昊天军投入战场，让这些鲜卑兵的努力全都烟消云散，这支精锐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可人人身披防刺背心，手持极其锋利的铁矛，迎着鲜卑稀稀拉拉的箭雨大步过去，顷刻间就把鲜卑军刺地纷纷坠马，惨叫连连。 弓弩不如，近身肉搏也无法取胜，昊天军甚至没有出现一丢丢伤亡，而他们按着训练的规程不断突刺，每次都能收获大量鲜卑士兵的鲜血。 胜负已分。 鲜卑和曹魏的联军在现在还占据人数上的优势， 可汉军的装备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压制，火器和铁甲形成的防线不断收割着鲜卑兵的生命， 尽管不少鲜卑战士已经无师自通发现了火炮的弱点，但一军混乱全军混乱，几个人的灵光乍现挡不住全军的恐慌蔓延。 逃兵越来越多， 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百人，再后来是千人。 再往后…… 上万人都开始动摇。 “逃命啊！” 火器恐怖的杀伤摧毁了众人脆弱的神经， 尽管还有办法应对，但办法也是回去之后再想才有用。 现在所有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跑， 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再说！ 曹仁看到鲜卑兵已经开始崩溃，他的一颗心也慢慢提到了嗓子眼里。 七万大军， 一战全军崩溃！ 刘阿斗手下的士卒如此恐怖，这可如何是好。 曹仁已经看出了火炮的弱点。 见汉军的炮手如此熟练，不断轰击，他也能大概猜到汉军为了保守火炮的秘密，特意没有在战场上提前使用这个恐怖的武器。 现在他就算回去，将火炮的弱点告诉手下人，只怕魏军也再也没有勇气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击。 看着数万鲜卑兵一个个倒下，丧家之犬般四散而逃，曹仁心中无比凄凉。 大魏的末日到了。 自己努力半生，亲眼看见这个国家建立，最终…… 还是亲眼看着它慢慢走向灭亡。 青丝变白发，一生的努力付之东流，曹仁双眼泪光盈盈，已经渐渐拿捏不住手上的铁戟。 早知道，还不如当年樊城之战就死在关云长的手中， 能在大魏还没有走向衰败的时候死在一个天下公认的英雄手中，应该是自己最好的下场。 可惜了…… 曹泰本来应该率领鲜卑兵攻打汉军侧翼，可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他痛苦地吸了口气，又看了看远处还在奋战的父亲，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决绝。 “田将军，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机会不小。” “大汉不会阻止我们?” “为什么要阻止?” 曹泰定了定身，朝田豫拱手拜道:“多谢指教，今生再也不见，还望田将军珍重。” 田豫也稍稍欠身，叹道： “一路保重。” 汉军当年对抗匈奴的最强法宝就是犀利的弩箭， 经过黄月英、马均等人的改造，汉军现在使用的连弩极其犀利，已经死死压制住了曹仁麾下魏军的进攻。 而也是在此刻，又是一阵巨响，一颗开花弹从天而降，轰的一下在魏军阵中炸响——汉军还留了一门炮来面对渑池城中的魏军。 已经被之前的炮击吓破胆的魏军见炮弹在自己身边炸响，顿时乱作一团。 曹仁后背阵阵发凉，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魏延已经长啸一声，挥动长刀来战。 “曹仁，纳命来！” 斩杀曹魏大司马的渴望鼓励着魏延奋力冲锋， 曹仁挥动铁戟勉强应付，刀戟交锋，他的铁戟已经被魏延手上的钢刀斩出一个缺口。 魏延哈哈大笑， 他对自己手上的这把宝刀非常满意。 战场的搏杀，拼的是武艺，拼的是意志，也要考验手上的兵器。 曹仁啊曹仁， 你们现在已经被大汉全面压过，凭什么跟我们斗。 鲜卑军已经明显出现了乱象， 魏军的阵型也开始混乱。 汉军军阵中，姜维挥动大旗，刘禅也从马车上缓缓站起来， 看着身边仍留有余力的汉军士兵， 看着韩龙、丁立、邓铜、姜维和远处的诸葛乔、句扶和更远处的黄忠、魏延，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故事，又想到历史上大汉的最终结局，刘禅感慨万千。 赢了， 大局已定， 敌人已经被我们死死压住了。 这一战， 我们要彻底改变局面。 他缓缓站起身来，姜维也立刻明白过来，将手上的令旗递给刘禅。 令旗的旗杆已经被姜维攥地发热，刘禅把令旗攥在手中，缓缓举过头顶，用力迎风招展，大喝道： “全军自由进攻，消灭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