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自己作孽
谭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京城那边时间紧，自己一心想要去看二媳妇。 可是，马如建这边却拿不下来。 “娘，如建自己作孽，你别管他。”马如月探听到的消息是兰英放出话说除了他马如建谁都可以嫁。 这话当然就是气话了。 从她知道小姑娘的心思起就有好多年了，情深至甚，哪能说改就改。 “姐，我知道她最喜欢吃你做的菜。”马如建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姐，你帮我下个厨做两道菜我送去。” 想要讨好卖乖也知道曲线迂回救国路线。 做人啊，真的是要留一线，这会儿怕是要费一些功无才行了。 马如月瞪了他两眼，真是给姐姐找事做。 不过，看在娘也着急的份上，马如月只好勉为其难的动手了。 她知道兰英喜欢吃甜食，这大约是小姑娘们通有的嗜好。 马如月干脆就不做菜，直接做糕点。 进得厨房，看见几案上有花生米，灵机一动干脆就做了鱼皮花生米。 时至今日，家里经济条件好了，面粉、糯米粉、淀粉、鸡蛋、糖都是应有尽有，材料一点儿都不是问题。 不过有问题的是手艺。 马如月还真的没有亲自操刀过这玩意儿。 她酷爱这一口，每次休息的时候老妈都会给她炸一大盘由着自己坐在那儿一颗颗的丢进嘴巴。 一边刷着剧一边吃着鱼皮花生米，她感觉真正是挺好的。 一想到这儿马如月口水都在滴。 说干就干，揉面去皮，下油锅炸，第一盘试验却是失败了。 “真香。”马如建求了姐姐做事自然也会帮忙打下手，看马如月起锅了就丢了几颗进嘴里，边嚼边说。 “没有卖相，只能自己吃。”失败的原因在于鱼皮一点儿也不均匀，看来得多做几次。 也是因为有这些东西，马如月真正就是做实验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来，总算做出了卖相好的一盘。 “姐，你真厉害。”马如建连忙端了就往一碗香跑。 “这个臭小子。”马如月翻着白眼，她还想留一点给自家那位官大人的，得，只好让他吃实验品了。 “这样有效吗？”谭氏担忧不已：“你说我们明天能走？” “明天启程吧，这边能不能定下来回来再说。”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这一盘鱼皮花生米会起着桥梁的作用。 一个时辰后，马如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她连看都不出来看一眼。”马如建道：“我给了兰叔了，我也告诉了兰叔，明天我要送娘去京城。” 一脸的沮丧，如果说出去的话可以收回来的话，他恨不能趴地上如数咽回肚子里去。 没经过大脑说出来的话果然最是要不得了。 活该受罪。 自作孽不可活，马如月想就算是自己也会很生气，说不定永远都不想理这个混蛋男人的。 所以，兰英生气完全是正常反应。 马如建和谭氏心事重重的去了京城。 马如月这边收收拾拾的也准备出门去一碗香酒楼看看去。 小妮子可以赌气，但是万万不能闹成真的。 她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好弟媳。 “夫人，兰姑娘求见。”秋菊说道：“奴婢已经将她带进了客厅。” 兰姑娘？ 哪一个兰姑娘？ “一碗香的兰姑娘啊。”秋菊跟着马如月去过几次，也知道她们关系要好：“兰姑娘说昨日夫人做的那个鱼皮花生米好吃，今日特意来感谢的。” 噢，送上门来了，不对，是上门来打探消息的。 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们同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如月姐。”兰英见着马如月的时候脸上很不自然。 她们一直都相处愉快着呢，却因为马如建托了官媒上门让自己给拒了，现在相处却有几分尴尬了。 “来了，坐呀，什么时候和姐姐见外起来了。”马如月笑眯眯的看着兰英：“还生气吗？” 兰英一愣，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如建那小子啊，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脾性，你要是为了他的话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值。”马如月拉过她的手道：“姐就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如建？” “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兰英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就知道你是有心要让那小子受点折磨的。”马如月可不敢再逗她了，女孩子脸皮薄，这要是逗出一个好歹来就会弄巧成拙了：“这也是他自讨的，我是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兰英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马如月。 眼神却是出卖了她此时的想法。 “如建送我娘去京城了。”马如青现在住的地方是她在京城买下的院子，订亲也会在那个院子里进行：“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等一回来，我就会让我娘再请官媒来提亲。” “他给我爹说要三个月时间？”兰英这会儿很后悔。 昨天是看着他进酒楼自己转身就进了后院，任由爹娘和哥哥怎么喊也不想出来。 人一走她就跑出来了，又听说是马如月特意给自己做的小吃，吃起来又脆又香。 再说就是明天要去京城了，一走就是三个月。 当下就恨不能跑来借口感谢马如月看看他，到底是脸薄了一点。 今天来就看不见人了。 “嗯，可能三个月会回来。”马如建走的时候已经交待了由马如海直接将家里的鸡和蛋这些送到一碗香去：“也可能短时间内不回来。” 不回来？ “是的，如青在京城订了亲，接下来就可能会成亲，没准儿娘就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昨晚马如月特意和他聊了聊，说京城生意好做。 依着这小子的性子，也可能会去钻营一些。 毕竟，马如青在京城要立足的话还得买府第。 目前的马家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在京城买院子那是一个大问题。 一人买房掏空三代人的腰包，这不仅仅是现代人的生活写照，在这古代也是一个模样。 马如青要娶的是江家的女儿，总不可能做倒插门的女婿吧。 好歹也要有自己的住宅。 马如月写了信给江丽远，让她将酒楼的分红给谭氏作为自己的赡养老人的钱财。 其实也是变相的支助马如青买房。 马如海赚的钱已经花在了马如青身上，马如建也要为哥哥买房做贡献。 所以，姐弟俩也就商议了一下去京城做生意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做的话，短时间是不可能会回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兰英一脸的失落和后悔。 “不过，你若是想要他回来也容易。”马如月笑道：“你给他写一封信。” “如月姐，我……”她怎么好意思写，而且又是以什么身份信。 “唉，你们俩啊！”马如月叹息一声：“原本就是有情人，却总是背道而驰。你们就不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 先是兰英偷偷的喜欢着马如建，自家那榆木弟弟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马如建醒悟过来了，却因为之前的无知深深的伤了她的心，她也拿起了架子。 得，现在两人有了距离，两地相思，也是折磨了。 兰英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觉得自己错在了哪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懊恼。 “我告诉你，我和江智远若是像你们这样的话完全就没戏。”马如月想着她偷吃的那些日子里，某人总是半夜在门口等，而且理直气壮的直接伸手牵着她走。 那时候认为是他眼睛不好看不清夜路。 后来江智远不打自招，说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心里很踏实，很温馨。 要是一旦放开她的手，整个心都是空落落的感觉。 至于后来江智远的借酒装疯卖傻，大胆表白什么的，马如月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我还是那句话，相爱就大胆的爱，相识是缘相知是份，相爱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别白白蹉跎了来后悔。”马如月道：“回头你要是写了信可以交给我一并捎去京城。” 想了想，这姑娘脸皮薄，干脆就将京城自己家的地址写给了她。 兰英嘴上说不用，却是小心的将地址折好收了起来。 为了掩饰这份尴尬的气氛，兰英说起了鱼皮花生米。 “爹说这个味道很好吃，下酒也合适。”一碗香酒香的生意一直火火红红的，都得益于马如月时不时的新菜品送去。所以，兰英要起方子来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行，我这就写给你。”马如月道：“说起来，花生米也有很多吃法的。” 鱼皮花生米、卤花生米、油酥花生米等等，都是男人们下酒的好东西。 “如月酒，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呢？”满脑子的方子，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挣银子。 爹私下里就说了，这个马如月简直就是自己家的财神。 “那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吃货一枚。”马如月哈哈大笑：“真的，我别的爱好都没有，就喜欢吃。” 有一种人能做到人神共愤的境地：那就是光吃不长的类型。 上辈子的马如月就是这样的。 胃口大得能和男同事有得一拼，大约是因为运动量大的原因，从来不用担心长胖。 这辈子的马如月胃口稍微要收敛了一些，但是比起同类来讲她也是一个特例了。 就像江丽远那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就觉得她这个嫂子好能吃。 在物质缺乏天干的那一年，这种吃相让马如月吃着吃着就有一种罪恶感。 她一个人吃的量都能养活两个人了吧。 在和石太太她们相处的时候，马如月也会将一半的精力投入在吃上。 她仔细观察过，那些个女人的小蛮腰是盈盈一握一把抓的感觉，之所以能保持这种程度，完全是因为她们不吃东西。 一个宴席一个聚会，只象征性的吃一两口就停了手。 马如月则不同，她会认真的将自己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 在她看来，能吃却不吃完全就是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没有道理的事。 所以，她从来不会浪费吃食。 酸甜苦辣，每一样都是来者不拒，而且，在吃的时候就会和现代的食物比。 经常想若是在现代，这玩意儿没准会成为网红。 殊不知，她自己做的食物在这个时代也是网红级别的产物。 “我可算是明白了，女人谈论的无非就是衣物、首饰、化妆保养品，再就是男人的官职，孩子的孝顺。”马如月道：“和京城那些夫人相比，我居然也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厨艺，这本事为我挣了好几次面子。” 事实上，不仅是面子，还有银子。 民以食为天，她以食生存了。 “如月姐，你真厉害，可不可以教我一些。”兰英突然间想到，如果自己也像马如月一样厉害的话，马如建会不会更高兴一些。 “当然可以。”不用问都知道这小妮子想的是什么，可怜的孩子，总是想要为男人改变呢。 兰英的情绪一下就高涨了，这也算是进门来最高兴的事了。 马如月都没有料到，自己随口应下的事，兰英就当了真，问了自己哪个时辰有空。 “午间休息后吧。”马如月觉得有了新生宝宝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睡不了一个好觉。 虽然也请了一个奶娘，但是她坚持要自己哺乳，也算是自己作孽了，活该睡不了一个好觉。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江智远会帮忙动手。 换尿布有婆子有男人帮衬，很多时候就她就是闭着眼睛喂孩子。 有那么两次，喂着喂着就真的睡了过去，幸好江智远看着的，若不然孩子窒息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吓过两次后，马如月晚上哺乳的时候就坐在床头上哺了。 但是经常是哺着哺着头就忍不住的往下耷拉。 所以，她现在最缺的不是银子，而是睡眠。 兰英问好马如月后果然每天都会在申时左右到县衙后院来找自己。 有好几次江智远退堂回来都遇上她们在厨房里做吃食。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江智远习惯性的问上那么一句。 “难道只有好日子才有好的吃？”马如月觉得自己没有虐待他啊：“心情好就可以做美食。” 同样的道理，吃美食也能让人有好心情。 这是相辅相成的。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慧眼识妻，娶到了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娇娘。”马如月想到这儿自己都乐了。 “是，我的美娇娘，我真是好福气。”江智远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今年县衙里的各项收益比去年又翻了一翻，咱们的大庙会、赛龙舟都有了很大名声，明年做起来也会是顺风顺水的。” “还有上个月的童生比往年多了二十一人。”这个数据让周师爷眯着眼睛确认了好几次：“正如你所说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种奖猪肉的办法居然让学院增加了这么多可塑之材，这是冯先生他们想都没有想到的事。” “那你就趁热打铁，再给点奖励。”这些个童生，有一半以上以前都是贫家子弟，从未想过读书这档子事。因为江智远的用县衙的名义大设学堂，还给孩子们免费的午餐吃，考了第一名还有猪肉奖励。 有了这个政策，让去学堂混饭吃的孩子看到了希望，有了学习的动力，一来二去就努力读书考了童生。 “但凡宜昌县的书生秀才奖励十两银子一人；秀才考中举人奖励百两银子。”县衙门口张贴出这样的告示，让书生们奔走相告，都觉得知县江大人真是父母官，是青天大恩人。 “我现在倒是期待着明年咱们宜昌县能够大放异彩，出一批人才。”看着围着告示的书生们满脸兴奋激动，站得远远的江智远低声对周师爷说道。 “大人，您还没说考上状元奖励多少银子呢。”周师爷笑道：“大人大约忘记了，您的二舅子马如青正在京城下场考试。” “考上状元总不能奖一千吧。”按着这个推论好像是这个数据：“不行，太多了，我们的小金库承受不住。” “大人有些吝啬了吧。”周师爷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人人都像大人一样厉害。” 状元全国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总不会次次都出在宜昌县。 “这可不好说。”江智远觉得马如青运气挺好的，居然能被江家相中做女婿，考一个状元也就不是什么奇稀罕的事了。 “阿嚏。”远在京城的马如青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谁又在念叨我了?” 算着时间，快要殿试了，而且，娘和如建也该要来了。 “二爷。”江家宅子因为主子们久不在京城只有门房老伯，马如青听从的姐姐的建议，到了京城就买了一个小厮在身边使唤，这个小子取名叫元西：“二爷，石公子来访。” “快快有请。”石公子石渐欣，江丽远的夫君，马如青在姐姐的推荐下第一天就去找了他，没料到会遇上江公子，几人相谈甚欢，之后时常一起品诗论文，就这样渐渐的入了江家人的眼，订下了那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