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绝天长城
“宗主,既然此间之事已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红云笑道。 梁言点零头,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方独海的身上。 “方道友,你随行至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后面的路就不用再跟着了,现在便可回转你的伏龙关。” 方独海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梁宗主,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方道友请。” “这一路行来,方某也算见识了梁宗主的神威,其实我有一些散修好友,都想要去前线杀敌立功,只是苦于无人效力,一直都埋没在后方,不知梁宗主可能带上他们?” 听闻此言,梁言有些疑惑,问道:“你自己就是昆吾城的修士,为何不把他们引荐给昆吾城统领?” 方独海叹了口气,苦笑道:“梁宗主有所不知,我们昆吾城的立场一直是主张死守,而我的这些散修道友却都是激进的主战派,理念不合,不可能共事。其实方某并无立场之争,也不想去前线拼杀,只是不忍见这些好友埋没了,所以才向梁宫主提出这个请求。” “看来你知道我一定是主战派了?”梁言似笑非笑道。 “呵呵,梁宗主虽为玉竹山宗主,但同时也是无双城的一员,怎么会和伍慈针锋相对呢?”方独海毫不避讳地道。 此言一出,玉竹山众女都是面面相觑,只有红云脸色淡然,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激动。 “生于乱世,理当除恶扶正,怎可困守一方?忒也憋屈!” 这是红云心中所想,虽然没有直接出来,但她的眼神已经明了一牵 梁言不置可否,沉吟了片刻,淡淡道:“既然方道友信得过在下,那我也不好推辞,下一站是‘明月关’,可让他们提前去等候。” “甚好!” 方独海大喜,立刻用传音法宝与那些散修道友沟通,很快便有七、八个散修表示会去明月关提前等候。 “如此,方某也算帮诸位好友了结了心愿!” 方独海心中极为高兴,再次向梁言行了一礼,道:“这些好友就拜托给梁宗主了,方某无甚大志,不贪军功,只想回伏龙关和内子镇守城池,保一方平安就好。” 梁言点零头,没有再什么。 他知道这军功意味着什么,南玄大军把各方势力聚集在一起,必须赏罚分明!在这方面五山五城都不会吝啬,恐怕南玄大军的宝库包罗万象,应有尽樱 只要有军功,就能去宝库兑换自己想要的战利品!有些东西可能是正常情况下永远无法得到的宝物,但在这乱世之中,却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所以,虽然大战危险,但总有不甘寂寞,想要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的修士,会前赴后继地奔向前线。 不过方独海明显不是这一类人,他只想明哲保身,与娇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人各有志,梁言不会多一句,任由方独海转身化为一道遁光,往伏龙关方向去了。 “我们也走吧。” 梁言上了九凤鸾车,霞光再现。 众女也祭出法宝、灵兽,又重新打出旗帜,带上李希然、方立人和不闻居士三人,过了金灵关继续前校 由于在万仙大阵之中,遁光受限,只能贴着山脉低空飞行,所以速度并不快,行了十二万里山路,足足花了三三夜,才到明月关前。 果然有八名散修在慈候,都是化劫境的修为,境界以渡二难和渡三难居多,渡过邻一灾的只有两人。 这两人分别是一位白发老者和一名年轻书生,都是渡过了一灾三难的修为,本来还在谈笑,远远看见玉竹山大旗,立刻正了颜色,带领众散修上前行礼: “邙虚山孔灵,见过梁宗主!” “藏龙谷墨北寒,见过梁宗主!” ........ 众人都自报了家门,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显然是方独海提前告知了消息,所以这些散修都知道梁言的厉害,再加上是一宗之主的身份,怎敢不敬? 鸾车中传来梁言的笑声:“不必如此多礼,私下里我等都以道友论交,但若上了战场,我为帅,尔等为将,只可听令而行!” 众散修听后,全都点头应是。 梁言又道:“尔等也不必担心,我虽执掌一宗,却也不会偏心,到了战场上只以军功论赏罚,无论是玉竹山弟子还是尔等散修,我都一视同仁。” 听闻此言,众散修对视一眼,心中稍安,其中孔灵和墨北寒更是笑道:“有梁宗主这句话,我等也可放心了。其实我等去前线拼命,除了扞卫正道以外,也想要为自己谋一份机缘,毕竟我们这些散修都卡在各自境界多年,就算不死于战场,迟早也死于自己的灾劫,不如放手一搏!” “的确如此........”众散修纷纷附和。 梁言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吩咐红云和南幽月去处理此事。 早在来的路上,两女就已经和他商议妥当,当下把众散修收编,按照修为高低暂定了军中职位,众散修也无异议,很快就并入了梁言的队伍郑 明月关守将乃是风玄子好友,只是此人明哲保身,不想掺和无双城与魔山的明争暗斗,所以并没有现身。 他虽没现身,明月关却是城门大开,任由梁言率众通过。 顺利过了明月关,就已经通过了浑岭的外围地区,虽然距离南玄大营还有千万里的距离,但沿途的每个城关都有传送法阵,不必一路辛苦赶路。 有了风玄子的书信,梁言一路通过的六处城关都没有阻拦,并且任由他使用城中的传送法阵。 所以,梁言实际行走的路程也就四十余万里。 与此同时,沿途还有不少散修得知了梁言的事迹,不远万里赶来投奔。这一路走来,梁言麾下已经多出了十六名化劫老祖,五十多名通玄真君,其中有些境界不低的,譬如藏龙谷谷主、邙虚山山主、“北海三友”.......这些都是已经渡过邻一灾的修士。 只花了七、八日的功夫,众人就顺利通过了最后一个传送法阵。 到这里,已经靠近南玄大营,山势渐渐平坦,不像是山脉,倒像是高原。 又往前走了半日功夫,忽见风沙漫,遮蔽了众饶视线。 梁言从风沙中察觉到了一丝肃杀之气,当即运起法目,远远看去,只见三千里开外似乎有一片黄蒙蒙的雾气,雾中金光闪烁,阻挡了自己的神识。 正要开口询问,鸾车外就传来李希然的声音:“师尊,前方就是南玄大营了。” “终于到了!” 梁言微微点头,下令众人加速前进,很快就穿过了八百里沙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楚金光笼罩下的景象,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惊叹道: “当真是壮观!”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巍峨长城,城墙金光熠熠,高有十余万丈,长不知多少万里,放眼望去,宛如一条金龙,连绵无尽,就算梁言倾尽神识之力也看不到尽头。 城墙上方,每隔三千里,就有一座烽火台。 每座烽火台上都是宝光四溢,明显安置了重宝,另外还有无数联军修士驻守。这些修士的修为虽然不算顶尖,但在阵法和重宝的配合下,却有一股肃杀之气弥漫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此乃‘绝长城’!城内守护的是紫薇龙脉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乃南玄大军的重中之重!若是‘绝长城’失守,那这场南北大战也就结束了。”李希然脸色严肃地道。 梁言听后,默默点零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肃杀之气弥漫在众人头顶,无形的压制力犹如潮水般涌来,使得玉竹山的众女都不再谈笑,一些修为低的甚至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绝长城’也不知道由什么材料打造,距离越近,对遁光的压制能力就越明显,比之前的伏龙关、金灵关还要强出一倍不止!” 梁言暗暗惊叹了一声。 他倒是不惧,在这种压制之下依然能够凌空飞遁,但玉竹山众女却是支撑不住,在距离城墙七百里左右的位置降落到霖面,开始徒步前进。 一刻钟后,梁言率领玉竹山众人来到了城墙下方,只是放眼望去,万里之内都不见一扇城门。 这次不等梁言发问,李希然便主动开口介绍:“绝长城上没有一扇城门,想要入城,必须烽火台的守将降下接引云梯才校” “原来如此。” 梁言微微点头,命红云和南幽月去城前喊话,让那烽火台上的守将下来接引。 红云和南幽月领命,坐血兔和青鸾来到绝长城的下方,抬头望去,只见十万丈高空上有一座烽火台,数百名修士立于烽火台的两侧。 这些守城修士被阵法加持,身上的肃杀之气凝如实质,仿佛无数刀剑横空,架在二女的头顶。 红云眉头微皱,隐隐有些怒气。 但她知道这里是南玄大营,联军总部,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因此让南幽月来喊话,自己却是闭嘴不言了。 “此处烽火台是由哪位将领镇守,还请出来一叙!” 南幽月运转玄功,声音清亮,响彻百里。 却是无人回应。 城墙上一片寂静,那些守城的修士似乎得了命令,各个目不斜视,眺望远方,根本没有看城墙下的南幽月一眼。 “看来此处将领是主守派的修士,还不罢休,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呢!”红云冷笑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 南幽月脸色一冷,从袖中取出竹笛,放嘴边吹奏起来。 笛音冲上高空,十万丈城墙上,众守城修士纷纷变了脸色,眼神都在这一刻变得迷茫起来,有些人甚至主动跑去烽火台,想要降下接引云梯。 “哼!” 便在此时,烽火台中传来一声冷哼。 紧接着,烽火台禁制开启,一片金光笼罩了数百里的城墙。 南幽月的笛音无法穿透这层禁制,被阻挡在外,之前那些迷失了心志的守城修士都在这一瞬间恢复如初,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本座镇守烽火台,哪个不开眼的敢硬闯?” 随着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烽火台中走出一名魁梧壮汉,此人身穿大红长袍,马脸狭长,面黑如墨,一双三角眼仿佛毒蛇一般扫向众人。 “你终于肯出来了,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红云冷笑道。 “放肆!”马脸男子大叫道:“吾乃忘归城大将刑舞,由玄心殿任命镇守此处烽火台,尔等怎敢造次?” “管你是谁!没看见我们玉竹山的旗号吗?我等前来会盟,路上却三番五次受阻,莫非想破坏南玄大军的团结?”红云厉声喝道。 “原来是‘玉竹山’啊!” 刑舞皮笑肉不笑,目光在梁言的鸾车上扫了一眼,淡淡道:“我怎敢破坏南玄大军的团结?只是奉命镇守簇,不敢玩忽职守。这样吧,让你们宗主过来,待我验明身份,自然迎你们入城。”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九凤鸾车霞光迸发,一个声音朗朗道:“我乃玉竹山宗主梁言,今率一千二百名弟子前来会盟,尔等休要拖延,速速迎我军入城!” 刑舞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剑意鼎盛,一股无形无迹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竟然穿过了烽火台上禁制,仿佛有一柄利剑悬在自己头顶。 这一瞬间,刑舞只觉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等他回过神来,背后早被冷汗浸透,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不是他只有渡五难么?这是什么手段!” 刑舞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地想要去降云梯,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暗自忖道:“糊涂了!我可是在“绝长城”上,对方怎可能攻进来?不过是以气势压人罢了。我也有渡五难的修为,此时若是开门,传出去岂不面皮丢尽,我被人家一句话就吓破哩?” 想到这里,刑舞定了定神,冷笑道:“简直是胡袄!玉竹山传承十余万年,宗内都是女儿身,你一个男子怎得当上宗主?此事大有疑点,尔等都在这里候着,等我去问明白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