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斩断

    “你...你怎么来了？”

    女孩佐伊略微有些皱眉，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探出头向着门外的两边看去，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爱丽去哪了？她刚才不是...”

    静悄悄走廊空无一物，就好像刚才的那阵敲门声只是幻听的错觉一样。

    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女孩，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成了原地的一座石像。

    “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女孩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想太多，冷淡的转过身来，她甚至都没有把眼神放在男人身上。

    “你现在知道回来管我了？你不用坐牢了？还是说你又越狱出来了？”

    女孩退回到行李箱面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行李箱重新打开，来到柜子面前一阵翻找，寻出了几个小布娃娃，准备一同塞进行李箱中。

    “哦对了，现在外面都乱套了，那么大只怪兽在外面到处跑，想必这就是世界末日了吧，你这个‘死亡射手’也帮不上什么忙，趁乱逃出来的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女孩把目光投向窗外，远方的那一片废墟之中，能够隐约看到一尊巨大的狰狞身影走在太阳之下，脚下的大地不时的还能感受到如同地震般的微微晃动感，那是巨兽和导弹交锋所产生的震感，即便相隔了十几条街区，这里却仍然能够感受到战斗的激烈。

    把行李箱重新拉好，佐伊转过身来，却突然发现伫立在门口的弗洛伊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二人相对的距离，也不过就只有一椅之隔。

    似乎有些不解，佐伊抬起头看向了男人的面庞，却忽然眼瞳一缩，愣了两秒，她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你...！”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男人却突然抬起手来，他的行动给人一种忽快忽慢的错觉感，虽然看似飘忽不定，但下一秒，那只略显粗糙的大手就这么放在了女孩的头顶上。

    轻描淡写的，女孩连同他手中的行李箱在瞬息间，十分安静的化作了一片散开来的纯白色粒子，就像是洁白的莲花凋谢，分解，逐渐消逝，最终隐匿于虚空中，似乎女孩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男人的那只手仍然保持着摸头的姿势站在原地，他似乎是有些僵硬住了，但这份停顿只持续了不到两秒，猛地收回手臂，他转身离开。

    每走一步，男人的眼中便开始有白色神光渗出，越发明亮，浑身的原本内敛平凡的气质也渐渐升华，黑色的长风衣也开始染上纯白的色彩，仿佛是在走向神圣。

    当男人走出房门后，一步迈开，他整个人消失在了走廊空间之中。只留下一道平行白光，渐渐也消失不见。

    房门依旧大开着，只是这里已经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间。地面上，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落着一张相片模样的方块纸张。那是一对二人合照，一个蓄满胡须的男人摸着身边女孩的小脑袋，低着头看着女孩那灿烂的笑容，男人的眼底也盈满了无限的温柔。

    ...........

    巨大的昏暗空洞内，脚下是潮湿的沼泽泥土，而四面是如同悬崖一般的峭壁，抬头往顶端看去，隐隐能刚看到一片白光，但似乎非常远，好像这里是位于极深的深渊地下。

    康斯坦丁再度领着众人到访封印之地。

    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了X特遣队的成员，而一字排开的，是正义联盟的所有战力，超人、神奇女侠、身穿地狱蝙蝠装甲的布鲁斯，闪电侠、海王亚瑟、五位绿灯，火星猎人，钢骨，所有的核心成员，都在此地汇聚了。

    而远在太空的瞭望塔上，后勤工作则交给了鹰侠和绿箭侠奥利弗奎恩，还有其他成员的眷属和伙伴，他们将继续负责指挥地面特勤工作，还有辅佐各国军队抵抗那些被盖亚所召唤出来的怪兽大军....

    大家都十分清楚明白，他们的这次任务，代表了人类和盖亚之间最后的对决，在这颗星球上，星球意识，和人类文明，只能存活其中的‘一个’。

    作为劣势方，人类世界在倾倒的边缘岌岌可危，得到神灯，就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们该怎么走，是不是得去找到之前那片海？”

    海王亚瑟问道。

    对于这个到处都给人感觉捉摸不透的地方，他感觉每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和不自在。

    “跟我来吧。”

    康斯坦丁还没说话，站在众人最中间的布鲁斯走了出来，地狱蝙蝠装甲那高大狰狞的身影沉重的踩踏土地上，印出一连串的脚印，他径直便朝着原本的洞穴入口走了过去。

    “他这样继续穿着那套装甲，真的没问题吗？”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的背影，眼神映射出许些担忧，但当他以询问似的目光看向钢骨，对方则是摇了摇头。

    没人强逼迫布鲁斯继续使用这套对己也足以‘致命’的战甲，不过出乎钢骨意料的是，布鲁斯的生命潜能似乎总有新生力量涌出来，让他得以继续支持地狱蝙蝠战甲的运行，尽管在钢骨的计算中，他早就应该被抽光了生命力，甚至可能被吸成一具干尸，但除了头发变得花白了以外，布鲁斯韦恩却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的症状显现，难道这真的是因为那所谓的摩西圣骸布带来的力量吗？

    古圣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不可思议？

    不止钢骨大感疑惑，康斯坦丁的心中也同样觉得十分不解。

    布鲁斯韦恩在他看来，就仿佛渐渐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好像他不只是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也不只是被称为黑暗骑士的蝙蝠侠，他还是别的什么，虽然康斯坦丁也从没见过圣遗物传承的人，但他自认为很清楚摩西圣骸布的力量界限，但眼下布鲁斯韦恩的某些方面，却超乎了他的认知，究竟是他其实并不懂古圣者的真正力量，还是布鲁斯韦恩身上另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虽然对此感到怀疑，康斯坦丁却也没有在这时候点破，他们之中，谁能没点自己的秘密呢，只要知道布鲁斯仍然是以人类为重，只要他们仍然是统一战线的战友，哪怕这只是临时的，他都不会去过多的追问什么。

    作为守护者，布鲁斯韦恩能够得到古圣者传承这件事，同样也对他自己最好的证明。

    一行人默默地跟着布鲁斯再次进入了原本那条布满了战争迷雾的漆黑甬道，康斯坦丁虽然跟在第二行的位置，但他也没有自告奋勇走到最前面带路。

    既然布鲁斯本人什么都没说，那就索性跟着看看他准备怎么做吧。

    走到了小半截路径，布鲁斯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说话的是他身边的克拉克。这还不到一分钟的脚程，他不太明白布鲁斯为什么又突然不走了。

    地狱蝙蝠装甲闪烁起神速力的红色电芒，布鲁斯抬起头来，突然对着面前的虚空一拳打出。

    这一拳，当真是威力惊人，炸裂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地狱蝙蝠装甲直接轰出了音爆，冲击波一瞬间便将并不算宽敞的甬道震的剧烈晃动起来，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维持着通道不被破坏，虽然落下了一些碎石屑，短暂的将周边数十米的战争迷雾都打出了真空，但很快的，那些黑色的浓雾便再度吞噬般的席卷了回来。

    “哦？这些还不够吗。”

    布鲁斯似乎在装甲之中低声自语了一句，他目光一凝，装甲再度绽放出更加强烈的红色电弧光芒，这一次，他直接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道残影，脚下的大地震裂，黑色铁拳携带神速力之威如同灭世陨落，轰在了通道的泥土墙壁上，仿佛有着某种碎裂之响传来，地动山摇之间，众人仿佛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像是女妖的惨嚎，精怪的怒吼，猛兽的咆哮，还有强烈的风压吹袭之声。

    没等众人回神，下一刻，他们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当中，入眼尽是五颜六色的斑斓光彩。

    这是一个仿佛看不到边界的空间里，在头顶悬空之上，朦胧的发散着数个水波般扭曲荡漾的镜面影像，目光穿过这些透明镜面，能够隐约看到那背后不同的小世界，尤其是如同超人这般眼尖的，他一眼便看到在这些漂浮虚空的镜面成像中，有着一个炽热如火山中心的洞窟，无数的粗大铁链穿插在洞窟的半空里，不平整的地面最中心拱出了一个井样的凸起边缘，那是太阳井，也就是盖亚封印的最核心所在。

    “快看，那是我和海王之前去过的那片海！”

    这时候，巴里艾伦突然大叫了起来，用手猛地一指，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稍远一些的镜面成像，依稀可以看到，那里有着一片死一样的蓝色天空，还有一片古井无波的深蓝色海洋，但孤零零的世界中，除了海洋和天空，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康斯坦丁皱着眉头观察着头顶之上的这些漂浮镜像，除了海空间和太阳井空间之外，还有一个镜像空间内充满了战争迷雾的黑色甬道，通道四通八达，像极了复杂的迷宫，在隐约间仿佛还能够看到黑暗中有着某种未知的存在隐匿于暗处。

    有一个空间，金碧辉煌，如同诸神殿宇，一排石像挺拔而立，大殿圆柱上雕刻着许多古老传说的壁画和史诗记载，这是他们曾经去过的英灵殿。

    还有着空间，内部什么都好像没有，只有滚滚的雷霆不断的在整个世界内翻滚涌动。

    还有空间内清山秀水，纯净的小溪从山间淳淳流淌，树木与草地青翠盎然，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一只活物，连昆虫都不见其踪影。

    还有空间内仿佛状如地狱，内部阴气逼人，干枯的土地上布满干裂痕迹，有枯骨自地下伸手向天，零散的骸骨头颅散落在地表岩石之上，黑洞洞的眼眶中散发着幽幽鬼火之光...又突然有妖异鬼影掠过残像，那是某种体型干枯，长相极其渗人的怪物，它虽然状如人形，但却手长腿短，不着衣体，披散着枯草一般的散乱头发，扭过头来，它好像望向了镜像空间的这另一边，豺狼般的恐怖面容上张开大嘴，露出满口锋利獠牙，让人顿生脊背发寒。

    诸如这般古怪诡异空间，还有漂浮着十数个之多，不好一一道来，这让正义联盟的大伙都是觉得心中惊奇又隐隐不安，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挑战着他们多年以来所形成的世界观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