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八百重金死士
“哼！真是气人，不知张大帅是怎么想的，不让褚将军带兵也罢，居然让那乳臭未乾的黄毛小子做帅，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小帅孙轻私下里当着褚燕的面抱不平。 就是王当，亦是附和着：“就是嘛，也不知道刘玄小子哪一点让张大帅看上，居然将十万黑山军的生死交给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还让我等听命于他，当真是笑话！” “他刘玄小子在做梦呢，还以为我等当真会全力配合他，等着瞧吧！” 孙轻跟王当两个一唱一和，褚燕始终不说话。 王当看了褚燕一眼，说道：“褚将军放心，这口气我等为将军你出。” 褚燕按剑，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孙轻上前来，与王当肩并肩。 两个极其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也即扯开步子走了。 刘玄请命为黑山军临时统帅，从张牛角帐中出来便回了自己的营盘。 将军高顺、陈驹等皆都被叫进了大帐。 刘玄简单的将请命一事说了，陈驹、卫果都替刘玄高兴，以为这下好了，只要掌握了黑山军的人马，要救援胡轸不在话下。 但高顺好像并不高兴。 卫果就问他：“高将军，如今刘司马为帅，你难道不替司马高兴？” 高顺摇了摇头：“非也！顺在想，刘司马虽然贵为朝廷司马，然而毕竟朝廷与黑山军始终是官与匪的关系。试想以一个官去统领盗匪人马，就算是他们大帅的意思，他们的部下真的甘愿为朝廷卖力吗？更何况，要他们所效忠之人不论是声望还是官阶皆都难以服众，众人虽然明面上碍于他们的大帅不得不听命，可他们内心未必肯服气，只怕背地里不知要怎的捣鬼。如果他们在战场上阳奉阴违，故意不听号令，试问到那时又将如何控制局面？再者，刘司马还与他们签下了军令状，胜负关联生死，他们若不配合，焉有胜之把握，岂不是陷入贼人之手？如其这样，还不如尽早离开，再想其他办法。” 高顺说话倒是直，虽然不中听，到底是字字戳中要害。 就是刘玄，听来也是不无道理。 陈驹、卫果两个皆都失色，只怪自己没有考虑后果，是以反过来劝刘玄还是赶紧逃命，胡轸的事情再想其他办法。 刘玄既然自请为帅，决意假手黑山军救援胡轸，自然是早有了他的打算。 这些不利因素其实他都有考虑的。 刘玄点头道：“高将军说得是！黑山军毕竟是黑山军，是匪军，要他们真心听命于官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玄并非将希望全都寄托于他们身上，其实真正说起来还是要高将军以及诸位的帮忙，玄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高顺等都是一愣，要他们帮忙，是不是开玩笑了？ 他们一共才七八十骑，经过先前一场大战，现在所剩不过一半了，不依赖十万黑山军，反依赖他们三四十人，不输才怪呢。 刘玄自然知道他们有此顾虑，是以说道：“当然，单单诸位还是不够，玄还会向张大帅要人。只不过，你们才是此一战的关键。” 然后问高顺，所剩士兵步战怎样，弓箭可娴熟。 当然是多问，这些都是精锐人马，弓马皆熟。 刘玄这才放心，命令他们这些日子勤加练习射击，以及近身战斗之术。 他又去找张牛角。 开门见山，刘玄提出：“张大帅，此一战不但关乎玄是不是能够击退南匈奴，救出胡大都护，同时关乎黑山军的尊严。黑山军已经有过一败了，想来张大帅一定不想还有第二次，是以希望张大帅你能够明白这点。” 张牛角倒也干脆：“你也别用话来激我，刘司马，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 刘玄拱手道：“好！玄需要在军中招募八百名死士，希望得到张大帅支持。” “八百人？你想用这区区八百人破南匈奴骑兵？” 不等刘玄回答，张牛角点了点头：“也罢，这八百人你尽可在本帅帐下挑选。” 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也就比较直接明了。 他不让刘玄去别的帐下挑选，实在是知道刘玄根本要不到别的人马，不然也不会直接来找他。 而他这么快同意，其实是不想让刘玄尴尬。 毕竟，他虽然承诺让刘玄统领黑山军各部，让各部予以配合，但他们之间其实也都心知肚明，要想以一纸命令让各部都心服口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要的不过是个空头衔，有了空头衔，刘玄也好方便行事。 张牛角主要是想看看刘玄到底有多大能耐。 八百人？那好，就给你八百人。 虽然说是挑选，其实还是需要在军中招募的，天下从来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刘玄拿出了自己在军中的积蓄，另外向张牛角借了点牛酒，设下招牌，招募死士，有敢站出来的，皆以牛酒赏赐，还有钱财可拿。 但是刘玄毕竟只是一个外来人，要想在张牛角手上招募死士，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有张牛角发话，应募者也是寥寥无几。 这下轮到孙轻几个在旁边看热闹了。 当然，张牛角并没有出来说话，而是躲在了幕后，要看刘玄如何应对。 “就那么点儿钱，哪里能动得了他们的心，唯有重金才能有死士。” 卫果的话很是有道理，可是以目前的刘玄来说，实在拿不出重金啊。 他所有的积蓄除了家中带来的，则是之前一战所立军功得来的厚赏，虽然是有一些，但分给八百人，其实不够塞人牙缝的。 卫果直接从随身携带的书箱里取出了一些马蹄形的金子，一块块都垒到木案上，交给刘玄，说道：“都拿去换了小钱，别怪我不够仗义。” 粗略数起来，有十几块之多。 汉时通行的五铢钱，被董卓搞的一塌糊涂，已经不值钱，唯有金子才是硬货币。 高顺虽然不为钱财所动，看到成堆的金子，亦是炫目了，更不要说陈驹几个了。 刘玄有点迟疑：“你这些金子……” 之前也没有见他带，如何平白的冒出这么多金子出来了。 只听卫果道：“你也不想想，这都河东了，乃是我的老家，就算是在军中，要家人拿点金子过来花花总还可以的吧？” 刘玄听陈驹偷偷告诉他，原来卫果是前几天看刘玄招不到人，是以想到了这个法子，又知道刘玄穷鬼一个，于是给家中写了封信，不日就有人快马加鞭送了这些金子来。 刘玄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是这座移动的小金库帮了他，自然是感激于他。 也许是卫果看出了刘玄的感激，反而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赶紧躲开了，让刘玄快拿钱去招人。 果然钱财下面出死士。 金子一摆，死士别说八百，八千都有了。 但刘玄依然坚持只要八百人，从万余人中挑选，最终也只选出了七百多个精壮之士，再多也入不了刘玄的法眼。 七百多就七百多，加上之前所剩的那些，八百死士也凑够了。 刘玄带着这些人，将他们全都交给了高顺和陈驹两个，让他们好好加以训练。 其实这些人皆都弓马娴熟，是百战之士，训练他们只不过是想让他们配合得更加默契一些，以好能听他号令。 一面训练死士，一面刘玄还多次拜访过褚燕。 他对褚燕道：“听说褚将军善于骑战，想来真要与南匈奴相对，亦是不会输给南匈奴的。”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刘玄每次来都要说这句，褚燕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是以说道：“你也别来激我，褚某一次输给南匈奴，便不会有第二次！” 刘玄知道达到效果了，也就不来褚燕这里了。 至于孙轻和王当两个，他知道他们羁傲的很，说之不动，也就不说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说服了褚燕，掌握了这八百死士，此战也就胜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选定出兵日期，再次与南匈奴真正较量一场。 张牛角在暗中观察着，也似乎很是期待这一场大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