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抉择
“胡大都护，一切皆已准备妥当，只等大都护一声令下，兵发绛邑！” 刘玄来向胡轸汇报工作。 黑山军与南匈奴一战已经过去一阵子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兵支援绛邑，实在是有多重原因。 刘玄既然决意利用右贤王，是不是要等右贤王召集了残兵败将之后休整士气才能出发？ 张牛角发兵来，那是刘玄答应给他表拜‘黑山校尉’，具体的事情还得张牛角跟胡轸商议，让胡轸上书。 刘玄毕竟只不过一小小司马而已，若是能得到胡轸这个大都护亲自首肯，自然叫人放心。 如果这个简单的问题都没有处理好，黑山军与胡轸人马将如何相处？ 还有，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一切军需都得从东垣城再次调集，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诸如此等繁琐之事不胜枚举，自然是要耽搁时日。 目下张牛角既然与胡轸谈妥，由胡轸再次确认表张牛角为黑山校尉，他们黑山军军心得以稳定。 而右贤王在此的消息一旦传开，那些被打散的南匈奴骑兵，也都很快云集于此，渐渐的恢复当初的规模。 至于其他零碎琐事也一一得到解决，出兵的方案也已经定了下来，自然是越早出兵越好。 黑山军既然得到朝廷承认，为了表示忠心，在得到厚赐后自然继续随军。 南匈奴数千的兵马，因为他们的右贤王被刘玄掌控，按照之前约定，亦是要跟着去绛邑的。 至于刘玄，因为有胡轸在，自然退居幕后，只能领着所部人马跟随主力部队出征。 浩浩荡荡，在得到胡轸的同意后，大军分三路进发。 绛邑城外。 号军马十万的郭大，这次是动了真格，将所有人马从白波谷带了出来，欲要一战歼灭胡文才所部。 绛邑城其实早在胡文才被困之后的十数天之内攻破。 白波军入城，将城内洗劫一空，杀掉异己势力，遂正式占据此城。 留在城中守城的不过万余而已，但围困胡文才的人马却有七八万，是胡文才的数倍之多。 连日来，不管如何攻打，仍是无法杀上山去。 于是分韩暹、李乐、杨奉、胡才为四部，轮流对胡文才展开攻击。 一度胡文才坚挺不住，死伤惨重，要不是有张辽和张济两个守住前后山，早就玩完了。 但任凭张辽两个再能打，人马受困良久，不说粮草欠缺，就是士气也已经一降再降，只怕再无援军，军心就要崩盘了。 有许多将士守不住这苦，以为必死，是以连夜想要带人下山，向白波军投降。 也是天不亡胡文才，这些人马非但没有受到郭大的礼遇，且还立即斩杀之。于是，投降一路被彻底堵死了，剩下的只能是用命去拼。 在郭大看来，他以数倍人马围困胡文才，是吃定了他，所以不用顾虑那么多。 但是对于胡文才来说，就连投降一路都没有了，剩下所能看到的只有死路一条，心里不免惊慌。 胡轸不来，他这边人心动荡，可见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小。 颓废、沮丧蔓延三军。 局面已经很是不利于胡文才一方，如果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势必崩溃。 张辽与张济久经沙场，见识良多，知道不能一味坚守，须主动出击。 他们向胡文才请命，带兵突围。 此时的胡文才也已经无力去管这些了，任凭他们主张。 两个人，以郭大不纳降卒为题发挥，在军中大肆宣扬郭大的残暴，言郭大已经绝了他们的生路，目下也唯有死战而已。 要想活命，必须拿命去拼！ 于是，张辽与张济两个轮番出击，主动攻杀，虽然效果甚微，到底稍稍坚定了军心。 没有了粮草，他们就割树皮，挖甘草，打鸟，捉野兔，反正能填肚子的，全都不放过。 甚至到了杀战马，抢吃贼人尸体的地步。 士气虽然仍是坚挺着，但奈何不了饿死者每日剧增，怨气冲天。数万的人马，战死的不过一半，其余的都是被饥饿索命，到最后甚至不足万余。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郭大仍是没能拿下胡文才。 但郭大已经没有时间了。 随着黑山的加入，乃至南匈奴的战败等等一系列的消息传来，郭大也已经坐不住了。 他知道，在胡轸正式到来之前，他必须先行解决了眼下的敌人。 是以，他亲自监督四部人马对胡文才展开了最后猛烈的攻击。 这一战，不单单是从前后山发动，且还令人从中部险峻之地切入，勿要一举攻破。 说起来，胡文才之所以能够坚挺到现在，除了有张辽和张济两个得力干将的坚持，更多的是依靠了有利的地形。 贼人发动攻击多是从前后山，而中部地区因为险峻，所以贼人轻易不敢来。 也因此，他中部的人马在遇到哪边攻击猛烈时，便可迅速增援，这也是他们得以坚守的原因。 如今，贼人已经不再顾及山高险峻，发动大部人马强行攻打，眼看着山下面黑压压的贼人，他这边能坚守的不过千人而已，知道迟早抵挡不住，是以吓得要死。 张辽和张济两个面对突然猛烈过倍的攻击，压力剧增，部下也损失惨重。 但他们最终是没有吓趴下，他们明白，贼人的疯狂一定是有原因的。 若不是出现了变故，他们绝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攻打。 联系当下，莫不是胡轸那边有消息了？ 是以，他们咬着牙，也要坚挺住。 “什么！右贤王居然随军而来！” 郭大头大了。 昔日的盟友，居然随着胡轸大部人马反杀过来，这叫郭大如何面对？ 本来指望着南匈奴拦截胡轸的，如今胡轸没有拦住，反而是倒靠了胡轸一方，这个结果未免令人滑稽。 更何况，与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黑山一部，居然也掺和了进来。 黑山军听说有人马十万，加上南匈奴和胡轸所部人马，总计不下十数万，如此一来，他以人马上的优势立即被对方碾压，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大帅！” 韩暹、李乐、杨奉、胡才几个，全都看向郭大，请郭大拿定主意。 是战？是走？ 当如何抉择？